一座古老雄關屹立於天地之間,戰馬嘶鳴,秦字王旗於風中烈烈招展,哪怕已經離得很遠,但趙國使團一行人,仍是有種如芒在背之感。
這種感覺並非虛妄,每一名趙國使者都知道,秦軍中的神射手們,正在城牆上手舉硬弓牢牢的鎖定著他們每個人。
直到使團撤出三箭之地,那種心驚肉跳的危機感才徹底消失。
趙雨荷輕輕撩起馬車氣窗上的簾子,扭頭回望。
隻見那座雄關西據高原,東臨絕澗,南接山嶺,北塞大河,關在穀中,深險如函,正是秦國門戶——函穀關!
“不急……勝敗乃兵家常事,這次冇能拿下你,兩個月後的秋祭鬥棋,有大周皇族見證,這函穀關,還是我趙國的!”
自那晚接連受挫於秦風之手,如今已經過去三日之久。
對於這次的秦國之行,趙雨荷自是滿心不甘。
三戰皆敗!
她有生以來,從未受過這等挫折!
但趙雨荷如今也隻能等,等兩個月後,一舉絕殺秦國。
可就在趙雨荷等人,等到趙國駐紮在函穀關外的二十萬趙軍接應後,趙雨荷卻本能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雖然這些趙國兵馬在麵對她時,仍然恭敬守禮,可趙雨荷總是覺得,這些人的眼角餘光,在從她身上掃過時,總是夾雜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趙雨荷秀眉微蹙,看向身邊的侍女:“小翠,去打探一下情況。”
“喏!”
等待是很消磨耐心的一種行為,所以趙雨荷在臨時紮好的營帳中,煮了一壺茶。
而就在她手捧茶盞,輕嗅茶香,順便思索著回到趙國後,要怎麼處理這次出使秦國失利的後患時,被她派出去打探訊息的侍女小翠,一臉慌亂的跑了進來。
“長公主殿下,不好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成大事者,當養靜氣。泰山崩於前而不瞬,卒然臨之而不驚,你可明白?”
趙雨荷訓完侍女小翠,見她一臉受教的模樣,這才慢條斯理的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這……軍營裡的將士,私底下都在傳、傳……您和秦國太子有私情……”
“呼!”
趙雨荷聽到小翠這麼一說,總算鬆了口氣。
被秦風擺了一道,會有謠言傳出去,她早就料到了。
還是那句話,清者自清,謠言止於智者,隻要不去理會,過段時間,這幫人傳著、傳著,冇意思自然就會停下來。
趙雨荷嘴角一撇:“就這樣?”
“不……不止,他們說的內容……汙穢不堪,細節很多,還有很多不同的版本,但都是您和秦國太子在床上的那點事……”
“嗯?”
在趙雨荷的目光逼視下,小翠不敢隱瞞,低聲說道:“有人說長公主您像狗一樣趴著,被秦國太子那個……還有人說,您是見秦國太子英俊,主動找他求歡,跪在他麵前,被他……”
“夠了!”
什麼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在這一刻,徹底被趙雨荷拋於九霄雲外。
她隨手就把茶盞砸了個稀巴爛。
趙雨荷知道,從小翠嘴裡說出來的,已經是經過美化後的內容。
連這個版本,都能把她給氣成這樣,外麵又會把她給傳成什麼樣?
“不對勁!”
趙雨荷猛然醒悟,那晚至今也才三天,那謠言怎麼會趕在她前麵,提前傳到趙國駐守在函穀關外的二十萬大軍耳中?
飛鷹傳書,秦軍細作!
趙雨荷想到這些,玉容凜冽,寒聲道:“查,給本宮查清楚,這些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必須把大軍中的秦國細作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