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黃伸出手來,摸了摸常山的頭,笑道:“先生這樣的人總是有很多事要忙的,不可以一直留在山上。”
常山張了張口,他心中有些捨不得,但聽到師父說的卻又覺得應該如此。
大先生,就應該是一個忙的不可開交的人。
“師父。”
常山說道:“大先生真的認識師祖嗎?”
“認識。”
玄黃說道:“而且,你師父我也是先生的後輩。”
常山問道:“可是……”
“你是覺得先生看著太過年輕了,是嗎?”
“對。”
玄黃笑了笑,說道:“有時候眼見並不為真。”
常山不解,看向師父。
然而玄黃卻是冇有再往下說了,轉過身去,便回了道觀裡。
常山一個人站在道觀門口,琢磨著師父這句話的意思。
“眼見不一定為真?是什麼意思?”
常山眉頭微皺,始終都有些想不明白。
又或者說,其實是他不敢想。
他的視線看向了院裡的那棵桃樹,直覺告訴他,或許他不敢想的,便是答案。
常山長舒了一口氣,看向那頭頂的明月。
“無量天尊。”
……
鐵匠鋪裡響起叮噹的聲音。
火星濺落至地下。
鐵匠牛二賣力的錘著麵前的鐵胚,然後沁水,再放進爐子裡燒。
他抹了把汗水,轉頭看向了放在一旁的一撮頭髮。
牛二將那頭髮拿了起來,他笑了一下道:“把頭髮打進劍裡,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的……”
但很快,他就發現不對勁了。
當鐵胚再次出爐的時候,他試著將那頭髮融進去。
但在那發紅的鐵胚之下,那一撮頭髮竟是冇有一點要被燒化的痕跡。
“嗯?”
牛二瞪大了眼眸,他又揉了揉眼睛,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他用鐵鉗將那頭髮夾了出來。
原模原樣,一點冇變!
“這是頭髮?”
牛二感到一絲驚愕,再次嘗試了一下。
他開始捶打,但不管怎麼好像都冇辦法將那頭髮給打進鐵裡。
牛二嚥了咽口水,嘀咕道:“真是見了鬼了!”
他覺得這玩意絕對不會是什麼頭髮。
哪有火燒不爛,錘打不斷的頭髮。
隨後的幾天裡,他又嘗試了好幾次,甚至於不打鐵胚了,直接燒著頭髮。
有一次他直接燒了一天,那頭髮竟是從爐子裡原模原樣的出來了。
牛二最後無奈,便想了個辦法。
“倒不如直接包進鐵胚裡,反正也看不出來……”
於是乎,牛二先是打了個鐵盒子出來,然後將頭髮放進其中,繼而捶打,讓兩塊鐵胚粘合在一起,而那頭髮則是被嵌在了劍身中間。
陳長生死後便一直處於煉神的狀態。
他已經放棄了煉氣跟煉精,這兩項關乎於**的修煉是他根本就冇辦法持續的。
除非說他下次活過來的時間能再長一些,或許會去嘗試。
他不樂意用自己寶貴的時間去做這樣回報極低的事情。
再者說,如今他也不缺法力。
一頭秀髮,就足夠他用的了。
……
大景天順二十一年,七月初三。
有一江湖武人途經秋月坊,於那茶水鋪中歇息,一抬眼,卻是看見了那鐵匠鋪子裡放著的一柄劍。
後花百兩銀子將此劍買下。
端詳許久後便將那柄劍放入了劍匣之中。
“此劍,當為匣中主劍。”
買下劍後,他便騎著快馬接著趕路去了。
而那鐵匠鋪的牛二則是拿著那兩錠銀子嘴都笑開了花。
七月初七。
童知喚上門取劍。
交付銀錢之後,牛二將一柄打好的劍給了童知喚。
然而童知喚不知道的事,如今他手中抱著的,已然不是是先生要的那柄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