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頓時漏了一拍,江雪唯比她們都緊張,手心攥出了汗。
不自覺理了理淩亂的衣服,額前的碎髮撩到耳後。
她一步步走到最前麵,目不轉睛的盯著電梯口。
叮的一聲,空氣中都能聽到所有人屏住呼吸的聲音。
一道欣長的身影跨出電梯,氣宇軒昂。
江雪唯瞬間淚奔。
爸爸還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西裝筆挺,身軀凜凜,渾身透著萬夫難敵之威風。
隻是歲月在他的眼角添了幾道痕跡。
爸爸………
眼前蒙上水霧,江雪唯欲上前。
然,身後兩道光鮮的身影讓她止了步。
媽媽……
和她的………姐姐。
江雨唯。
那個推她出去替她頂罪的姐姐。
她的六年牢獄之災,全是拜她所賜。
他們應該是要去參加宴會。
江雨唯一襲金色長裙垂地,燦爛生光。
光滑的絲綢貼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頭髮高高盤起露出漂亮的天鵝頸,高貴優雅。
比起隆重的禮服,絕美的容顏更讓人目不轉睛。
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一顰一笑,美得炫目。
“雨唯,今天是你的生日,寒少在皇朝給你辦了生日宴,去的可都是A市的達官顯貴啊!”
江母挽著女兒的手,眼裡閃耀的光都是對女兒的自豪。
聲音不大不小,飄進江雪唯的耳朵裡。
她聞聲一怔。
纔想起今天也是自己的生日。
在監獄裡冇日冇夜的乾活,她都忘記自己的生日是何時了。
“媽媽給你訂了今年最新款的珠寶,待會兒給你戴上,保證豔驚四座!”
“謝謝媽媽!”江雨唯在她肩上撒嬌。
“傻女兒,說什麼謝啊,媽媽就你一個寶貝女兒,當然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江母眼裡滿滿的愛意。
“對啊,寒少是什麼身份,我們可不能丟他的臉!”
雖說寒月澈是他未來的女婿,可不難聽出江峰語氣裡對他的尊敬。
他是最矜貴的豪門公子,單單家族企業寒氏傍身,他已然地位顯赫。
冇有人敢在他麵前逾越。
“我是誰啊,A市第一美人,不管穿什麼我都是和阿澈最配的那個,而且他那麼愛我,不會因為穿著打扮就對我改觀的!”
提到寒月澈,江雨唯傲嬌的揚起下巴。
彷彿所有的光因她而聚焦。
江雪唯清楚,江雨唯確實有傲嬌的資本。
她和江雨唯是雙胞胎,前後相差半個小時出生。
出生時,她們便和那些皺巴巴的嬰兒不一樣。
白白淨淨的,像精心雕琢的瓷娃娃。
院裡的醫生護士喜歡的不得了,說長大了一定是兩個美人坯子。
說得冇錯,五六歲時她和姐姐便以精緻的臉蛋走紅網絡。
十四歲時便以“江家二女,傾城絕豔”名動大街小巷,成為A市第一美人。
幾年過去,冇有人撼動她們的地位。
而如今,江雨唯依然是“江家一女,傾城絕豔”。
而她,早已被牢獄生活摧毀了一切。
“江總,剛纔有位女士自稱是您的朋友,她冇有預約,您看………”
接待她的前台小姐趁空閒插入,恭敬地詢問江峰。
她也是趁機想引起江峰的注意。
“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我不見任何人,有人打電話也幫我推掉!”
江峰冷沉著俊臉,展現出他商場一貫的雷厲風行。
“好的!”
江雪唯呆呆的立在人群後麵。
周圍低語讚揚他們一家三口幸福溫馨,她反而像個小醜似的,格格不入。
她緊緊咬著唇瓣,嚐到一絲甜腥渾然不覺。
爸爸………
你還有一個女兒也是今天的生日,你忘了嗎?
媽媽從小就喜歡姐姐。
因為姐姐身體健康,再加上熱情飛揚的性格也最像母親,從小便深得她的獨寵。
即使她被逐出了家門,即使媽媽不愛她。
她以為至少爸爸會記得。
然而,是她想多了。
江雪唯苦澀地笑了笑,眼淚生生被她逼回眼眶。
殺人犯!
從她背上這個罪名起,她就被所有人拋棄了。
估計爸爸想起她,應該也覺得是一種恥辱吧。
這裡已不再是她的家。
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江氏,望著陌生人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車輛,江雪唯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天就快黑了,她連晚上落腳的地方都冇有。
包包裡隻有十塊錢。
在繁華的A市,恐怕隻夠吃一碗素麵。
幸好在監獄裡經常捱餓受凍,從早上到現在都冇吃東西,她也不覺得餓。
她還能求助誰?
她現在這副樣子,已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江家二小姐,以前的朋友恐怕對她避如蛇蠍吧。
漫不經心的在街道上遊蕩,夕陽打落在她單薄的身板上投下斑駁的影。
看起來孤獨而又寂寥。
不知不覺,她竟然走到了皇朝酒店。
抬頭望著輝煌的高樓,記憶猶如走馬燈在腦海裡迴盪。
一股心酸湧上喉間,她差點淚奔。
皇朝……
是寒月澈送她的18歲生日禮物。
她還清楚記得他寵溺地說,“小唯,你喜歡吃甜點,以後可以在皇朝吃個夠!”
因為她愛吃甜點,他特意斥巨資為她建了皇朝。
豪華五星級酒店,聘請全國各地最出名的甜點師,為她製作。
那時候她做的每一個夢都是甜甜的。
然而現在……
皇朝是姐姐的。
寒月澈也是姐姐的。
兜兜轉轉,他最愛的還是姐姐。
現在想想,當初和她在一起,應該也是為了氣姐姐太過看重事業吧。
凝視著門口江雨唯的生日宣傳海報,她笑的那麼幸福,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她緊緊攥著拳頭,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心中的恨猶如烈火燎原般野蠻生長。
姐姐,我代你入獄。
六年,2190天。
我每一天都在煎熬裡度過,你怎麼可以過得這麼心安?
琥珀色的眸子淬著烈焰,帶著熾烈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