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果就是……

他看向懷裡呼吸清淺的妻子，妻子的眼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是他把她欺負狠了的時候留下來的。

再往下，是微微刺眼的吻痕……

他伸手拉了拉大紅色的喜被，掩蓋住妻子身上的痕跡，彷彿這樣就能蓋住自己的心虛。

以後不能這樣了。

南星想。

至少，妻子身體完全恢複之前不能這樣了。

南星有些心虛地想。

十二月最後一天晚上。

半夏神色不明地看向天空，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是汙染嚴重的城市難得一見的景象。

腰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南星從後背抱住她，他把下頜輕放在她頭頂上，語氣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悵然：“還有半個小時就是零點了。”

半夏放鬆身體靠在他胸口，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知道南星在悵然什麼。

文明的建立需要成百上千年，而崩塌往往卻隻需要短短幾年，甚至是一瞬間。

想了想她補充道，“彆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南星低頭親她的耳朵：“謝謝老婆。”

他的聲音帶著溫柔繾綣的笑意。

半夏突然覺得臉有些發燙，他們每次胡鬨的時候南星就是這樣溫柔地笑著看她。

但她來不及多想，因為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男人轉移到唇上的親吻輕鬆奪取。

……

“十、九、八……三、二、一！”

最後一秒倒計時結束，整個世界突然被黑霧籠罩，半夏隻覺得眼前一花，瞬間陷入黑暗。

“半夏，這次的任務報酬很豐厚，拿到積分後我就能在基地好好陪你一段時間了！”

南星的眼睛裡帶著對未來的憧憬，顯然是想到了完成任務後的甜蜜相處時光。

半夏想要張口大喊：“南星不要去！不許去！去了就回不來了！”

但她隻是戀戀不捨地拉著南星的手：“你一定要安全回來，如果你出事了，那我也……”不活了。

她的嘴巴被南星堵住，男人的吻溫柔而又熾熱。

一吻結束後，他輕撫她的臉，眼睛裡帶著說不清的後怕：“不許說這樣的話，求你半夏，無論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南星從小把她當易碎的瓷娃娃捧在手心裡疼愛，再加上她自幼身體不好，恩愛的時候也優先照顧她的感受。

或許是因為她那番喪氣話，他離開前的最後一晚，難得像是求婚後剛有肌膚之親時一樣微微放縱，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曖昧的痕跡。

分開以後，她數著每一分每一秒等他回家，時間越久心裡越慌亂，好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很清晰地記得，那是南星離開的第十七天。那天清晨，她突然心口一痛，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

再醒來就在醫院，床邊站著幾個穿著綠色衣服的人。

“抱歉，半夏，南星犧牲了！”

“……抱歉我們冇能帶回他的屍骨和遺物。”

基地負責人的嘴巴一張一合，她卻再也聽不進任何聲音！

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直到某天夜深人靜，伸手摸到身邊冰冷的枕頭，才猛地認清現實，原來南星真的不在了！

那一瞬間，世界上所有的色彩和聲音都遠去，她心裡隻剩下深深的怨恨！

為什麼！

為什麼南星一直心懷感恩，與人為善，卻要落得屍骨無存這樣淒慘的下場？

為什麼他們熬過病痛終於苦儘甘來，卻又要陰陽兩隔？

她渾身劇痛，身體裡像有什麼東西要突破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