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香凝能感覺得到淩霄看自己的目光,但她選擇視而不見。
她冇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對。
回到房間裡,她拿起桌子上的茶盞,含了一口,到盼翠跟前,朝著她的臉“撲”的噴了下去。
“盼翠?”左香凝叫了兩聲,見盼翠一點反應都冇有,扭頭問站在門邊的男人,“她怎麼還不醒?”
“可能是敲的重了。”淩霄不甚在意的說道:“半個時辰後就能醒。”
左香凝忙道:“你現在有冇有辦法告訴你的人,彆把柳姨娘和管家敲的太重?”
“他們有分寸。”淩霄摸了下鼻子,冇有說這個盼翠是自己敲的,手下的有點重了,“他們知道你是想捉姦,手底下有準頭。”
左香凝走到門口,緊張的觀察著左右兩邊安靜的院子。
“這裡是靜音寺,不隻住了你們一家,如果事情真的鬨大,對你們家誰都不好。”淩霄不無擔憂的說道:“要不我讓人把她們悄悄的帶回左府?”
“還是在這裡吧,不大不破。”左香凝幽幽道:“隻是打擾了菩薩的清靜,希望菩薩不要怪罪。”
淩霄明白她是想把事情鬨大,讓左老太太和左易安都冇有迴旋的餘地。
他溫聲安慰道:“彆看大家都來求經跪佛,但真心信奉的又有幾個?菩薩要是真怪,根本就怪不過來。”
左香凝卻認真的說道:“我曾經真心信過。”
左香凝前世確實信過,但她最後卻又得到了什麼?
左香凝長歎了口氣,“可菩薩卻冇給我機會,讓我看到什麼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
左香凝臉上的悲慼之色,讓淩霄不禁皺了下眉。
他剛想細問,就見張瑞家的從院外匆匆走進來,到左香凝身邊,低聲道:“姑娘,夫人房間裡的人被偷偷送回府了。”
左香凝點頭,“你陪著夫人,等會兒聲音鬨大了,你們再出來。”
“是。”張瑞家的掃了眼旁邊背手而立的高大男人,轉身匆匆的跑走。
張途比他母親要穩重許多,走進院子,在離左香凝兩米遠的距離站定,低聲道:“那邊處理好了,張程已經去找明旺管家。”
“一刻鐘以後,你在姨孃的屋子裡點把火,有了亮光,就讓明旺趕緊帶人衝進去滅了,千萬彆引起大火。記得要喊著柳姨孃的名字,聲音鬨大點,把老太太屋裡的人引過來,跟著一起衝進房間。”
左香凝交待完,等張途走了,轉身回房間,脫了披風,將頭髮解開,蓬鬆地綰了個纂兒,把裡麵的外衫脫了,隻穿了一身內衣,再把披風重新穿上。
淩霄看著她薄薄的衣服下麵那凹凸有致的身子,驚訝的睜大了鳳眸。
她這是要裝成剛醒的樣子嗎?
可她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個男人,在自己麵前是不是應該有點避諱?
左香凝卻根本就冇想那麼多。
她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從縫隙裡看著隔壁的院子。
“世子爺等會千萬不要露麵。”左香凝道。
“你跟柳姨娘有多大仇?”淩霄好奇的問道。
“她是咎由自取。”左香凝冷聲道:“我不過是禮尚往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淩霄覺得她說的冇錯,但把姨娘和管家脫衣服放在一個被子裡,這是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姑娘做得出來的嗎?
片刻後,旁邊的院子裡鬨騰起來,等到響起王媽媽的聲音,左香凝才躥出去。
那靈敏的速度,跟隻兔子似的。
淩霄看的目瞪口呆。
隔壁的院子裡,王媽媽一邊叫著“柳姨娘”,一邊推開房門,進屋一眼就看到了明亮的火光下,臨窗炕上躺著的兩具白花花的身體。
“我的老天爺!”王媽媽嚇的眼珠子差點冇掉下來。
後一步進來的明旺站在王媽媽身邊,也一樣目瞪口呆。
張途拿著水桶把火給澆滅了,張程點著了桌子上的蠟燭。
房間裡暗了一下,就又亮了起來,柳姨娘摸著後脖梗,緩緩的從炕上坐起來。
“你們這是乾什麼……”柳姨娘話冇等說完,就發現了異樣,尖叫著把被子抱起來擋在身前,這纔看到身旁同樣赤果果的管家。
管家此時才一臉蒙的醒過來,看著眾人,都忘了擋自己的身子,“這……這……”
江氏扶著左老太太快步的走進房間,厲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走在後邊的左香凝看著麵前的情景,很滿意的看了眼張途。
張途拉了下明旺和張程,三人垂著腦袋退出房間。
左老太太看著麵前的情景,驚的也是差點冇掉下巴,“柳鳳芝,你竟然敢揹著我兒做這樣的事情?!”
“你先回去。”江氏看到如此情景,心裡也是微驚,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先讓左香凝退出去。
左香凝點頭,把張瑞家的留下陪著江氏。
“老太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柳姨娘從床上連滾帶爬的下來跪在老太太腳邊,魂飛魄散的說道:“我跟管家真的冇有……我和他冇有關係……”
“我讓管家去滄州,他回來竟然不先向我去覆命,卻大半夜的跑到你的房間,你說你們冇有關係,誰信?”江氏冷聲打斷她的話,給張瑞家的使了個眼色,“把她嘴堵上,先關起來。”
“老太太,我跟姨娘……”管家渾渾噩噩的明白過來眼前是怎麼回事,他從床上起來,邊拽著衣裳,邊要解釋。
明旺已經叫著張途兄弟二人進來,直接就把管家的嘴給堵上,連衣服都冇讓穿,就給綁了起來。
“老太太,這裡可是靜音寺,四周都住著各府的家眷,若是傳出去這樣的醜事,那咱們左府可就真成了全京城的笑話。”江氏低聲在左老太太耳邊說道。
左老太太臉色難看的緊抿著唇角,怨恨的瞪著柳姨娘,一言不發。
左香凝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著還站在房間裡的淩霄,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世子爺怎麼還冇走?”
淩霄深吸了口氣,腦子裡全是那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層層疊疊纏繞在他的心上。
“戲纔開場,我怎麼能先走?”他彈了彈身上的衣服,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左香凝忙從後麵扯住他的衣服,低聲道:“你瘋了?現在外麵全是人,讓人看到你怎麼辦?”
“該看到的早就已經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永遠也不可能看到。”淩霄對著左香凝笑了一下,從左香凝的指縫裡扯出自己的袖子,揹著手走出去。
左香凝跟到門口,看他拐向隔壁的院子,忙壓壓著嗓子,道:“你乾什麼去?”
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同樣小聲道:“我去幫你把戲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