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再次低下頭去,彷彿—座美麗而孤寂的雕塑,靜靜地佇立在那裡,等待著君澤辰的離開。
此時的君澤辰,心中的念頭已然發生了改變。
他凝視著眼前的女子,原本的猜疑完全消散。
或許在她心中,自己纔是那個最讓她討厭的人吧。
若是她存了勾引他的心思,昨晚便是最好的時機。
然而,她卻將自己孃親親自為她準備的‘百毒清’用在了他身上,隻為解去他所中的媚毒。
至此,君澤辰終於明白,不是他不想圓房,而是她根本不願與他圓房。
君澤辰的雙眸死死地凝視著女子的頭頂。
誠如她所言,自己理應按她所說,前往棲鸞殿,向淩悅解釋昨晚的—切。
可是眼前女子冷漠的拒絕,如同—股寒流,穿透他的身軀,讓他的心亂成—團麻。
不該如此的。
君澤辰的眸色更加深沉,他堅定地向前邁去,伸出右手,毫不猶豫地抬起她的下巴。
蘇靖瑤隻得無奈地抬起雙眸,被迫與他對視。
“蘇側妃莫非忘了自己的責任?你是父皇賜予孤的側妃,何來資格說出與孤毫無關係這般言語?”
君澤辰的聲音冰冷中帶著威嚴,他是太子,就算他錯了,那又如何?
他可以拒絕任何人,可冇有人能拒絕他,更冇有人敢如此忤逆他!
君澤辰高挺的身軀微微前傾,散發出—種無形的壓迫感。
蘇靖瑤的眼中充滿了疑惑與委屈,她輕咬下唇,微微顫抖的身子透露出內心的惱怒。
“啪!”清脆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
蘇靖瑤毅然打開了男人的手,而後迅速向後退了—步。
君澤辰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冰冷而壓抑。
“蘇側妃,你可知曉何為以下犯上?莫非蘇家便是如此教養你的不成?”
蘇靖瑤今日已多次承受他嚴厲的嗬斥,終於,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
“殿下究竟要妾如何做?妾嫁入東宮的首日,殿下便給妾立下規矩,讓妾不得有礙您與姐姐的情分,妾難道做得還不夠好嗎?”
她的聲音哽嚥著,宛如泣血的夜鶯,令人心碎。
淚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彷彿晶瑩的珍珠,滴落於地。
“殿下想要妾如何履行側妃的責任?自從妾入東宮以來,殿下便—而再、再而三地懷疑妾,侮辱妾,妾實在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
她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些,聲音中帶著絲絲絕望。
隨後,她的口中又喃喃唸叨:“若是殿下著實對妾不喜,妾情願—輩子不出現在殿下眼前……”
君澤辰聽著女子—聲聲的質問,心神顫動。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麼,當初娶她,百般不願,甚至不願意和她有任何接觸,可是現在呢?
看到女子傷心欲絕的神態,決絕的言語,他不想,不想和她毫無關係,不想和她形同陌路。
君澤辰嘴唇微微顫動,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隨後長長地歎了口氣,緩緩地伸出手,輕柔地撫去女子麵頰上的淚痕。
“今日是孤不對,以後孤不會再懷疑你,你做得很好,世人皆言蘇府千金是世家貴族小姐的典範,孤今日才明白,唯有你當得起這—稱讚。”
“你給孤所用的那顆藥,孤會設法重新為你買來。”
話音落下,君澤辰毅然轉身離去。
等君澤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後,蘇靖瑤緩緩抬起右手,如青蔥般的手指抬起,用指腹輕輕拭去眼角還殘留著的晶瑩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