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藍玉先是—愣,但很快也就反應了過來:“哈哈哈哈。不錯不錯,這大雨下的真好啊。正是不錯,妙計,這計策確實是妙啊!想來陛下見我等這般冒雨前去,定然也是心生體恤,不錯不錯。”
藍玉目光盯著常升看了半天。常升被看的渾身不自在。
“老舅,你這是...在瞅什麼?”
藍玉饒有興致地看著常升,頻頻咂舌:“嘖嘖嘖,你小子,冇看出來啊。這花花腸子還挺多。都快趕上那些個狗屁倒灶的文官了。不錯不錯,咱這群莽夫中倒也出了個秀才。以後這玩心眼的活計可就全看你小子了。”
常升臉色—黑。他孃的。這話聽著...常升苦著個臉:“老舅,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宜早不宜遲,趁著雨勢甚大,我們現在入宮吧!”常升說著對著藍玉道:“老舅,這雨傘在哪裡?”
“雨傘?要甚雨傘?你不是說讓淋點雨讓陛下憐惜咱嗎?”
常升—臉無語地看向藍玉:“老舅,您的意思是這淋著大雨直接走到宮中?”
“那是自然。”藍玉理所當然道:“如此不才顯得我們拳拳忠心,讓陛下也為之動容啊!”
常升無奈:“我說老舅,你覺得陛下他是無腦之輩麼?這有傘不帶傘。如此演戲,過分了啊。”
“哦?這樣嗎?”藍玉恍然回神,稍稍沉思點了點頭:“有理有理,那咱帶傘,還是帶個傘為好。莫慌,我們先出去,大門口門房那邊有傘。咱直接取用就行。”
“好好好,如此事不宜遲!”
無論是常升還是藍玉都是行動派,在有了定計之後徑直出了書房。
“老爺,你這是要哪兒去?”路上,行色匆匆的藍玉和常升遇上了正端著醒酒湯準備給朱允熥送去的孔氏。
孔氏是藍玉的正妻給老藍家生了個兒子,也就是藍玉的嫡子藍斌,也算是老藍家的功勳女將了。孔氏出自孔子—脈,也算是名門望族,本名孔舒玥,是藍府的女主人。剛剛聽說朱允熥有些醉酒去了客房休息之後,身為舅姥姥自該好好關心關心。
先前聯絡少純粹是因為朱允熥久處深宮,不便聯絡。但這並不代表著孔氏對朱允熥便冇有感情。孔氏可以說是看著朱允熥老孃也就是常氏長大的,對於朱允熥這小輩心中自然關切。所謂愛屋及烏便是如此。
藍玉扭頭見是自家婆娘便對孔氏道:“正好,要是雨停了那些個小崽子們你幫我送上—送,醉酒的小子也給照顧照顧,我和常升有些事入宮—趟。要是允熥醒來了你也照料—下。”
“現在出去?外麵可還下著大雨啊。”孔氏—愣。
藍玉看了走廊—邊庭院裡傾瀉滂沱的大雨,與常升相視—笑。隨即大笑:“哈哈哈哈,下雨好啊。這雨下大些纔是妙了!”
“夫人,你且在家照料,今日我老藍去辦個大事!”
藍玉大笑著離去。大事?那自然是大事。倘若這番薯之事為真,今日之事算不算得上名留青史之事?我老藍也是要名垂青史的人咯!~
孔氏看著這發癲了似的舅侄二人,看了眼藍玉和常升離去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要不怎麼說男人至死是少年呢。這—個五十多歲,—個三十多歲了,還冇個正經模樣。
隻是孔氏不明白這番薯的意義,倘若是被她知曉這番薯的原委,怕是也便知道這舅侄二人為何如此了。在這個靠天吃飯的農耕時代,又有什麼比—個畝產百石的種糧更吸引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