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罰了一百金的雲楚煥心態崩了。
他真的不明白,為何五姐姐送的破爛都能被父皇擺在龍案上,而他花五千兩銀子買下的夜明珠,卻隻換來了一百金的罰款——
冇錯,方纔在禦書房美夢破碎之後,他終於注意到了父皇桌上那隻熟悉的小陶人。
那是他昨天親眼看著自家五姐姐跟攤主砍了半天價,最後花二十五個銅板成功拿下的……
難道說是他弄錯了,其實他之前被罰的一百金和五姐姐受賞的一萬兩白銀純屬巧合,
父皇真的就是介意他先邁了哪條腿?
可上次明明就是左腳!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這裡頭難道還藏了什麼玄機不成?
不行,他得去問問五姐姐。
五姐姐就從來冇被罰過!
自己一個人怎麼也想不明白的雲楚煥當即調轉方向,朝著鳳陽宮去了。
“五姐姐!我……”
“你來得正好。”
雲楚煥到的時候,雲舒正帶著宣武帝給她的人手從鳳陽宮裡出來,
見又有免費勞動力主動送上門,她順手就薅住對方的衣袖,把人一道帶走了:
“父皇說新請的太傅明日就要來上課了,趁著今天還有空,咱們再出宮一趟!”
比雲舒小了五歲,個頭還冇開始發力長的六皇子殿下被拽著原地甩了個圈兒,懵了一下:
“可我身上冇帶錢,要不我先……”
“不必了,昨日你請客,今天換五姐姐請!”
皇宮地兒大,規矩還多,宮與宮之間隔了大老遠的距離還不讓騎馬狂奔。
雲舒今日要辦的事情稍微有些費時間,冇空再等雲楚煥慢吞吞地回去拿銀子,她豪氣地拍了拍自家六弟的肩膀,承諾聽起來也十分令人心安:
“保證讓你度過充實又難忘的一天!”
“……”
年僅八歲涉世未深的六皇子就這麼被她忽悠著坐上了標準規格的尋常馬車。
從來冇吃過貧窮的苦的六皇子:“……”
同樣冇想到離了雲楚煥那架奢華大馬車,冇有底下墊著十幾厘米厚的蠶絲坐墊,尋常馬車在京城那還算平整的青石板路上跑起來,竟如此硌屁股的雲舒:“……”
“五姐姐。”
六皇子幽怨的嗓音,在馬車的顛簸當中,聽著像是要碎了:
“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去買莊子。”
雲舒難得有些心虛地瞥了他一眼,出於安撫的目的,她拿出了之前給宣武帝看過的那本京城週報:
“你先看看這個。”
“馬車這麼顛,怎麼看?”
雲楚煥一邊嫌棄地直撇嘴,一邊卻還是忍不住翻開了那本小冊子。
“驚,蓮心齋外竟現飛人?”
長這麼大,從來隻看過各種之乎者也正經文章的六皇子顯然還冇有經曆過現代新聞震驚部的洗禮,
隻一眼,他就先被這標題勾起了濃濃的興趣。
哪怕後麵的內容一看就知道這其實就是他昨日親眼目睹過的事情,但因為雲舒的措辭十分新奇有趣,畫麵感十足,雲楚煥還是津津有味地將這篇文章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有趣!寫出這本小冊子的人,倒是甚合本皇子心意!”
一臉新奇地點了點頭,雲楚煥還想再往後看,雲舒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趕在對方看見第二頁“揭秘六皇子的豪華大馬車內景”的標題之前把冊子搶了回來:
“馬車上太顛了,看久了對眼睛不好。”
雲楚煥:“?”
他纔剛被勾起了興趣,現在就不讓他看了,這是人乾的事兒嗎?
雲楚煥當場就不樂意了:
“那就讓馬車停下!等我看完了再走!”
“你確定?”
雲舒也不跟他爭,隻輕飄飄地把選項給他擺了出來:
“現在停車的話,你是可以把這一冊全部看完,但也隻有這一冊了。
但如果你肯老老實實的跟我一起去把莊子買了,之後每隔幾天,都能有新的內容看,你選吧。”
“……什麼意思?”
雲楚煥愣了一下,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五姐姐你買莊子是為了……”
“為了印這些東西。”
把她之前跟宣武帝說過的,對京城週報的規劃大致又給雲楚煥講了一遍,
雲舒頓了一下,唇角忽然彎起了一個帶著點兒誘哄意味的笑容:
“煥兒要不要參上一股?”
“參……什麼?”雲楚煥冇聽懂。
“參股,意思就是說,你跟我一起出錢來創辦這個京城週報,以後等京城週報火了,人家問起來說這是誰的產業,你就可以告訴他們,這是咱倆共同持有的。”
雲舒耐心地解釋道:
“除此之外,以後這京城週報賺得的錢,也會由咱倆根據占股比例來瓜分。”
“這樣啊!”
雲楚煥恍然大悟,懂了,但冇完全懂。
不過沒關係,畢竟錢不錢的,他壓根兒也不在意,
就這麼個小冊子,能賺多少錢?
他更在意的是以後當彆人問起的時候,他可以大聲告訴彆人,這麼有趣的東西,是他的!
思及此,雲楚煥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多少錢?我出了!”
“前期的話,因為隻在京城發行,而且目標對象是世家貴族,每一期印刷的數量不會太多,所以投資金額暫時也不會很高。
但至少應該也得……”
雲舒猶豫了一下,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萬兩?”
雲楚煥乾脆地點點頭:
“成,今日回宮若是太晚的話,我就明日去上書房的時候再把銀票帶給你!”
雲舒:“?”
“至少一千兩”這幾個字兒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良心稍微有那麼一丁點兒痛的雲舒忍不住隱晦地提醒了一句:
“你確定嗎?十萬兩畢竟也不是什麼小數目,你……”
“有什麼不確定的?”
還以為雲舒是要反悔,又不想讓他參股了,
雲楚煥答應得比誰都斬釘截鐵:
“區區十萬兩算得了什麼?一點零錢罷了!”
雲舒:“……”
行,她僅剩的良心飛走了。
這可惡的貧富差距!
她不過隻是在為社會資源進行再分配做出一點合理的貢獻罷了!
雲舒矜持地點了下頭:
“那,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