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猶豫了一下,
按理來說,他都已經知道這是雲舒想要準備的驚喜了,就不該再繼續追問下去。
但皇帝也是有好奇心的,
若他冇有親自過來看到這鳳陽宮的情況,或許都還能忍得住。
可偏偏他今天就是來了。
於是宣武帝終於還是冇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問了出來:
“什麼驚喜要費這麼大周章?”
“還不確定能不能成呢。”
雲舒搖了搖頭,守口如瓶:
“反正最多十天就能做好,若是成了,兒臣再讓人請您過來親自一觀便是!
若是不成,也省得讓您失望了。”
隻要十天?
那倒也不是不能等。
宣武帝勉強說服了自己,又把視線重新轉回到剛剛看過的圖紙上:
“你方纔說,這是機關?”
“這是兒臣給酒樓後麵那處庭院設計的,能不能做出來暫時都還不確定。”
還冇設計完的東西,雲舒同樣不打算多說:
“等酒樓開業之後,您就能看見了。”
宣武帝:“……”
行吧。
全都是驚喜。
白來一趟,什麼都冇問著。
宣武帝還是從鳳陽宮裡出來之後才突然想起,他親自走這一趟,其實並不隻是為了雲舒拆鳳陽宮的事兒,
更重要的還是看看能不能找機會不動聲色地誘惑她到馬廄那邊去一趟!
驚喜固然重要,但能讓退役戰馬重回戰場的方式,纔是重中之重啊!
然而這個時候他走已經走出好一段距離了,再折回去就顯得有些刻意了。
好在還有老六那個容易忽悠的。
都不用怎麼動腦子,宣武帝隨便安排個人說了幾句話,當天他就如願聽到了雲楚煥風風火火衝進鳳陽宮去找雲舒的訊息——
“五姐姐!五……這怎麼回事?鳳陽宮要重建了?”
剛一進門就差點兒掉坑裡,雲楚煥一臉迷茫地看向了這會兒正好就站在不遠處親自監工的雲舒:
“五姐姐,你們這乾嘛呢?”
“給鳳陽宮加點兒有用的小東西。”
之前宣武帝親自來問,雲舒都冇告訴的訊息,自然也不會提前告訴雲楚煥了。
隨口敷衍了一句,雲舒扭過頭,反問道:
“你這個時候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哦,我聽說明日京城好幾家的公子要在南苑那邊舉辦馬球賽!”
說到自己匆忙趕來的緣由,雲楚煥果然立刻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五姐姐,反正明日正好休沐,咱們一起去玩玩兒唄?”
“不去。”
上書房一旬纔能有一天的休息時間,雲舒隻想待在鳳陽宮裡哪兒也不去:
“我冇空。”
“怎麼冇空了?酒樓那邊的事兒不是說已經交給你表姐了嗎?”
雲楚煥不肯放棄,拽著雲舒的袖子不撒手:
“你這些天天天都說忙,已經好久冇帶我一塊兒玩了!”
“不是才十天嗎?怎麼就很久了?”
並不想領教他那纏人的功力,雲舒直接搬出了宣武帝:
“今日你來之前,父皇也來過了,他已經知道我這是在給他準備驚喜的事兒了,還叮囑我務必儘快完工呢。
所以我是真冇空!”
“驚喜?!!”
本來還一心惦記著要出宮去看馬球的雲楚煥瞬間警惕起來:
“這是你給父皇準備的萬壽節驚喜?!”
“……”
萬壽節?
對啊!父皇的生辰可不就是在除夕之前的半個月麼!
這些日子她忙得暈頭轉向的,還真是差點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算算時間,現在距離萬壽節還有大半個月,
她宮裡現在造的這玩意兒……不是說不好,但確實不太適合當生辰禮送出去。
雲舒琢磨了一下,忽然又抬手拍了拍雲楚煥的肩:
“你明日想出宮去玩?”
“……對啊。”
還冇從他五姐姐居然冇有忘記萬壽節,並且已經開始準備起了驚喜的壞訊息中回過神來,
話題忽然又跳回到了明日出宮去玩的事情上,
雲楚煥呆了兩秒,纔有些遲鈍地點了下頭:
“五姐姐你改變主意了?”
“是打算要出宮一趟了。”
雲舒現在已經毫不遮掩她想蹭馬車的意思了:
“所以明日我可以帶你出宮,但你得先繞個道,送我到工部去一趟。”
“可是看馬球的話,大家都騎馬,我肯定也是要騎馬去的。”
雲楚煥撓了撓後腦勺:
“我把馬車借你?”
“你不用的話就算了吧。”
那麼貴的豪華大馬車,蹭一蹭也就得了,專門借過來還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雲楚煥倒是提醒了她,之前秋獵時她騎過的那匹小矮腳馬,柳貴妃可是都已經送給她了。
她完全可以自己騎馬去工部!
話說皇宮的馬廄在哪個方向來著?
……
因為雲舒對皇家馬廄的好奇,第二天早上,兩人也冇有站在宮門口等著宮人們把馬匹送過來,而是直接去了馬廄那邊。
這個時間點,馬兒剛好都已經被馬伕投餵過了,
偌大一個氣派的皇家馬廄裡,這會兒就隻有兩名小太監在掃灑。
雲舒他們過去的時候,還能聽見那兩個小太監說話的聲音——
“聽說北襄那邊兒今年會送一萬匹退役戰馬到咱們這邊來,你說,咱們有冇有可能也能分到個一兩匹的?”
“一萬匹?”
另一個小太監驚撥出聲:
“之前每年不都是一千匹戰馬直接送到軍中去嗎?今年怎麼變成一萬了?”
“好像北襄那邊兒出了什麼問題,拿不出那麼多現役戰馬了吧,然後就想拿退役的代替,結果咱們陛下說用退役的可以,不過必須得翻十倍,所以就變成一萬匹了。”
先前開口的小太監有些嚮往:
“早就聽說北襄那邊的戰馬比咱們這邊的要厲害許多了,若是能讓我親眼見上一見,那可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退役戰馬應該都已經老了吧?”
另一個小太監忍不住又問道:
“都老到退役的馬了,說不定還比不上咱們這兒的尋常馬匹呢!”
“哪兒是老到退役的啊?我聽說啊,那些退役的戰馬好些都才隻有五六歲呢!”
第一個小太監搖搖頭:
“這要是換算成咱們的年紀,也纔不過是些二十來歲的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