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三吾的名字,便是馬皇後也是震驚!
“劉三吾,此人確有才能,元暴之時,文名已盛。”
“隻是此人油鹽不進,便是你皇爺爺都極為惱怒,雄英,你可要想好了。”
馬皇後有些委婉得開口說道。
冇辦法,看到孫兒這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也不忍心打擊啊!
事實上,馬皇後的意思就是...讓朱雄英換個人。
“皇奶奶,您放心吧!劉三吾先生乃是大才,孫兒勢在必得。”
馬皇後的弦外之音,朱雄英哪裡會聽不出來?
但是...
他有信心!
或者說,非劉三吾不可!
彆看此人在史書之上聲名不顯,甚至連方孝孺,黃子澄都不如。
但是朱雄英知道,這是真正的大才!
因為...胡惟庸死後,這劉三吾的官職是...中書舍人。
自家皇爺爺徹底將丞相製度乾趴後,還是需要一名類似於丞相的角色,夾在皇帝和官員之間。
中書舍人,便是文政之首!
自胡惟庸之後,朝堂之上殺伐不斷,但史書記載,卻冇有出過什麼亂子,固然是自家皇爺爺強勢,但是這個劉三吾...亦是極為厲害!
最為關鍵的是....他朱雄英急需一個幫自己看奏疏的人啊!
“若你能將坦翁請來,便是你皇爺爺,也會高興的。”(坦翁:劉三吾的號。)
馬皇後笑著開口說道。
標兒自小便是懂事,對於大明來說是好事,但對於她們老兩口來說,反倒是顯得少了幾分樂趣。
如今朱雄英信心滿滿的模樣,馬皇後自然喜愛。
....
韓國公府,胡惟庸麵色陰沉得似是能滴出水來。
今日朝堂之上,這位皇太孫殿下可是一點麵子都冇給他們中書省留。
而且...
數十位官員被廷杖,那‘啪啪’的響聲,是在打這些官員的屁股嗎?這是在打他胡惟庸和恩師李善長的臉啊!
“靜氣!”
“寧神!”
主座之上,李善長端起一個茶杯,將那上好的碧螺春‘吸溜’了一口。
雖是勸胡惟庸,但是很明顯,這位李相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是!老師!”
胡惟庸深吸一口氣,沉聲開口道:“不過老師,此番皇太孫殿下明顯是‘包庇’劉伯溫,這對咱們的處境...可是大大不妙啊!”
這一句話開口,便是李善長,亦是眉頭微微一皺:“慎言!”
“難不成你還對皇太孫殿下有想法?”
這一句話問出,已然是極重了。
朱雄英乃是鐵打的未來儲君,他胡惟庸當真是起了心思,洪武陛下的眼睛可不是瞎的,那手段下來,便是他李善長也頂不住!
“老師,學生的意思是...是否在太孫殿下監國期間,多出點事情。”
“以此....”
胡惟庸卻是仍舊開口。
他本是聰明之人,昔年因與陳友諒對戰,籌措船隻有功,方纔進入朱元璋的視野。
但也因為自作聰明,繼而被冷落。
如今...他又開口了。
“砰!”
李善長一巴掌拍在案桌之上,指著胡惟庸便是大喝:“住口!”
“皇太孫殿下為我大明的監國太孫,我等乃是大明的臣子,應當儘力輔佐!”
“豈能口中此等狂悖之語!”
這一番喝罵出口,胡惟庸嚇了一跳,連忙賠罪:“恩師息怒!學生隻是覺得,皇太孫殿下跟劉伯溫走得太近了....”
李善長淡淡開口說道:“與劉伯溫走得太近,那是劉伯溫蠱惑!我等為大明,除去此人便是,與太孫殿下何乾?”
“屆時劉伯溫罪名呈上,皇太孫殿下自然會明白我等一片赤誠之心!”
胡惟庸微微一愣,而後麵露歎服之色!
不愧是老師啊!
一口一個忠君愛國,但卻是在三言兩語之間確定了方針:
將劉伯溫壓下去,那麼殿下自然就會明白,朝堂之上真正可靠的是他們!
“老師,高明!”
胡惟庸由衷讚歎。
李善長重新坐下品茗,眼神之中卻滿是沉思。
他所求,不止是朝堂權勢這麼簡單,而是要將大明打造成‘皇帝與士人共治’的局麵。
之前是洪武陛下強勢,太子殿下雖有仁德之心,但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如今皇太孫殿下既然已經發難,不如趁此機會....
.....
文華殿內,朱雄英喚來雨化田,便是囑咐了尋人之事。
除卻前往茶陵的一隊人馬之外,還有一隊人馬向北而去。
朱雄英缺人,缺的不止是文人。
這一次,他甚至拿出了自個兒前往內務府領份例的印章,在詔書上蓋了下去。
做完這些事,朱雄英倍感頭疼。
真的累啊,自個兒皇爺爺能在如此高壓的工作環境下堅挺三十一年,怪不得李贄拍馬屁說是‘千萬古一帝’!
就在此時,一名侍女走入殿內,輕聲稟報:“啟稟殿下,太子側妃呂氏,攜允炆殿下求見。”
聽到侍女稟報,朱雄英微微一怔,麵露古怪之色。
這‘後媽’帶著朱允炆這個敗家子過來乾啥?
講道理,他對於自個兒老爹納妾這件事,真冇有一點意見。
男人嘛,情理之中。
隻不過呂氏加朱允炆這個組合,實在是太容易讓他想起大明‘建文盛世’的震撼了。
固然自個兒四叔很能打,但朱允炆的菜,有目共睹。
厭蠢...應該不算什麼毛病吧?
“讓她們進來。”
不過,見還是要見的。
不然朝堂之上那些個迂腐的文官,唾沫星子能吐成流星雨!
“是!”
侍女退下,雨化田眼眸微微閃動,輕聲開口問道:“殿下,可用派人盯緊東宮?”
自打他朱雄英監國,就冇回東宮睡覺了,如今雨化田這詢問,反倒是提醒了他。
“暗處安插一些便是,也彆弄得太誇張了,老朱家反感家裡人內鬥。”
朱雄英歎了一口氣,算是允許了。
“是!”
雨化田點頭,微微退後一步。
“雄英,兩日未回東宮,姨娘可想死你了。”
人未至,呼聲先起。
婉轉的嗓音之中,略帶哭腔,思腸千轉。
當真一個賢母思孝兒的溫馨場麵。
朱雄英嘴角微微勾起,眼眸之中閃過淡淡的譏諷。
想死我了...還是想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