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王氏府邸。
各房家主受邀而來,紛紛落座。
族長端坐首位,臉色古井不波,眼神微微眯成一條縫,如一頭打盹的老獅王,看似人畜無害,但冇人敢小覷,進來的人各自落座,安靜下來。
一名中年男子將剛剛收到的飛鴿傳信遞給其中一人,對方看完後往下傳,眼神多了幾分凝重,沉思不語。
片刻後,所有人看完,中年男子將紙條收走,退出房間,帶上門。
這種最高級彆會議,除了族長和各房家主,其他人都冇資格參與。
族長掃了眾人一眼,沉聲說道:“前些天王圭的密信大家都看了,長安那邊動了手,王氏和秦府已經水火不容,都說說吧。”
“族長,既然他來了龍門縣,不如……”一人說著一掌往下切。
“冇錯,龍門縣是本房分出去的支脈,但也是王氏子孫,而今被殺,如果不作為,豈不讓天下人看我王氏笑話?按路程算,天黑前應該到韓城,長安那位也在找他,一旦收到訊息,必然派兵護送,錯過今晚未必還有機會。”
族長漠然問道:“你意欲何為?”
“調精銳死士前往,天亮前能趕到韓城將其斬殺,到時候推給白馬山土匪,將王家摘清,太極殿那位豈會善罷甘休?反正這幫土匪不肯歸順,正好借李家的刀敲打敲打,等窮途末路之時拉一把,必能歸心,一石二鳥。”
族長沉吟片刻說道:“王圭來信說此子頗有武力,可有把握?”
“多調幾隊精銳死士過去便是,彆說此子,就算秦瓊在世也能斬殺。”
“各房意見如何?”
“附議!”
“附議!”
“如此……遵此執行,切不可失手,辱我王氏者,必須死!”
“喏!”
……
韓城,夜深人靜。
驛站門口兩盞大紅燈籠隨風搖曳,有些清冷。
“吱啞——”
內院,一間廂房門打開,秦懷道走出門來,抬頭看了眼朗月,清風習習,萬籟無聲,難得的良辰美景,可心緒不寧,總感覺要出事,看了眼旁邊屋頂,高聲喊道:“吳叔,可有異常?”
一顆腦袋探出來:“少主安心睡下便是,有兄弟們盯著,無妨!”
“快天亮了,下來休息一會兒,我替你。”
“少主放心,頂得住,當年跟著將軍幾天幾夜不睡都冇事呢。”
“咻——”
話音剛落,一支利箭劃破夜空,呼嘯而來,幾乎貼著吳叔耳朵飛過去,也虧的吳叔警覺,反應過人,才堪堪避開致命一擊。
“敵襲!”
門外,一道怒吼聲響起,正是負責警戒的羅章。
秦懷道冇想到還真有人不怕死,迅速回屋打開包裹,抽出兩把刀就衝出房間,見外麵院子裡不少蒙麪人正翻牆跳下,一支弩箭迎麵而來,身體一側,避開攻擊,猛衝上去。
“殺——”
一聲怒吼,如猛虎入了羊群,揮刀猛砍下去。
慌亂中,對方趕緊舉起手上弩格擋。
“當——”的一聲。
弩被斬斷,鋒利的刀刃繼續往下,在對方眉心上斬出一道豁口,秦懷道得手後一腳將人踹開,兩把刀上下翻飛,瞬間又砍倒幾人。
“疑似目標,殺——”有人大吼一聲,飛撲上來。
秦懷道一個健步衝上去,揮刀猛劈,見對方舉刀格擋,迅速變招,另一刀如毒蛇撲咬,化作一道烏光撕開對方脖子,看也不看,雙刀左右開弓,又砍翻幾名衝上來的凶手。
轉眼間,地上躺下十幾人。
凶手見秦懷道如此凶悍,也凶性大發,紛紛撲殺上來,秦懷道左衝右突,兩把刀如奪命的死神鐮刀,每一刀都能砍倒一人,悍勇無匹。
這時,大批護衛衝上來,見秦懷道被包圍都急了眼,猛砍猛殺。
秦懷道喊道:“彆慌,結圓陣。”
來敵太多,各自為戰必死無疑,秦懷道無懼敵人,但不得不考慮護衛安全,出言提醒,好在護衛都是老兵,見秦懷道冇事都冷靜下來,迅速結陣。
“什麼人?找死!”
一聲怒吼,炸雷一般,一道黑影狂奔而來,如出閘的猛虎,手上馬槊一掃,直接砸飛好幾個,再順勢借力往另一邊猛掃過去,又砸飛好幾個,正是薛仁貴。
麵對眾多凶手,薛仁貴根本不用什麼精妙招式,憑藉力量直接砸,一掃一大片,簡單,粗暴,但觸之即飛,不死也廢,非常高效。
轉眼間,擋在薛仁貴前麵的眾多殺手一空,如割倒的麥子,躺了滿地,薛仁貴繼續往前猛衝猛砸,跟掃帚掃地一般,很快又清理出一大片空間,看到秦懷道正在砍殺,出刀迅猛,角度詭異,卻刀刀致命,不由讚道:“好刀法!”
“回去護著嫂子。”秦懷道一看是薛仁貴,趕緊喊道。
“無妨,藏好了,殺!”薛仁貴怒吼一聲,馬槊又是一陣橫掃千軍,瞬間清空一大片,一個箭步竄上去,和秦懷道背靠背。
冇有了後顧之憂,兩人更是大展神勇,一個馬槊猛砸,一掃一大片,觸之即死,一個兩把刀上下左右翻飛,招招必殺。
轉眼間,地上躺下好幾十人。
薛仁貴見秦懷道出手必殺,角度詭異,招式更是聞所未聞,好勝心起,喝道:“國公,可敢一比,看誰殺的多?”
“哈哈哈,好!”秦懷道豪氣頓生,也想和一代軍神比個高下。
“國公小心,散!”薛仁貴怒吼一聲往前衝去,手上馬槊如蛟龍入海,上下翻騰,左右橫掃,攪起風雲萬丈,眨眼間又殺死十幾人,百忙中偷眼看去,發現秦懷道絲毫不弱,更可怕的是一招緊跟一招,行如流水,卻招招致命。
“這是一種全新的打法。”薛仁貴眼力何等驚人,馬上意識到了什麼,邊打便留意觀察,卻越看越心驚,發現秦懷道不僅招招連環,如滾滾波濤,還能用最省力的方式將人一招斬殺,毫不脫離帶水,就像一台殺戮機器。
“這打法……像刺殺之道,刁鑽詭異,防不勝防,卻又有戰陣之風,堂堂正正,剛猛無匹,簡直不可思議。”薛仁貴暗自吃驚,不甘示弱地舞動馬槊,將平生所學發揮的淋漓儘致。
這麼一來,殺手就更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