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長安,甘露殿。
李二將一本文書砸在一名軍官臉上,怒斥道:“三個月了,一個無花果都找不到,朕要你何用?滾,滾回嶺南道找,找不到彆回來了。”
軍官一臉憋屈,不敢閃避,任憑文書砸在臉上,很想說嶺南道翻遍了都找不到,或許根本冇有什麼無花果,但這話不敢說,漲著臉吼道:“末將遵旨,找不到就死在那兒,還請聖上息怒。”
“滾——”
李二幾乎咆哮著吼道,昨天晉陽公主咳出血來,李二也是急了,整整三個月都找不到,李二也起了疑心,但不想放棄唯一的希望,臉色陰沉的可怕,一名內侍匆匆進來,小心說道:“聖上,豫章公主求見。”
“宣!”
很快,豫章公主匆匆進來,萬福後急切地說道:“父皇,兕子喝了藥,但效果並不好,剛纔又咳出血來,兒臣惶恐,請父皇定奪。”
“走,看看去。”李二臉色大變,匆匆朝外走去。
兩人出了大殿,直奔後宮方向,一乾內侍和侍衛趕緊跟上。
冇多久,兩人來到一個雅緻的院子,豫章推開了一間廂房門,一邊喊道:“兕子妹妹,父皇來了。”
李二匆匆進屋,見晉陽公主正躺在床上,臉色通紅,心疼的不行,趕緊上去,在床沿上坐下,摸了摸額頭,燙的厲害,迷迷糊糊,怒火再也壓製不住,盯著一乾宮女吼道:“你等就是這般照顧朕的女兒?朕要你們何用,來呀——”
幾名侍衛衝進來。
“把她們帶下去,杖斃!”
一席話嚇得眾多宮女臉色大變,紛紛跪下喊道:“聖上,饒命啊,聖上!”
侍衛就要動手,豫章公主趕緊說道:“父皇,兕子妹妹大病未愈,見血有損兕子妹妹福德,於恢複不利,她們也是無心之失,還請父皇息怒。”
“滾吧!”李二隻是在氣頭上,一聽見血不利於恢複,也不管對錯,寧可信其有,不再堅持。
“多謝聖上,多謝公主。”宮女們趕緊爬起來離開,侍衛也跟著出去
豫章繼續寬慰道:“父皇息怒,皇妹隻是染了風寒,休息幾天就會好,也怪兒臣照顧不周,讓兕子皇妹出了門。”
“行了,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你太子哥哥,放著正事不乾,非要搞個什麼詩會,還慫恿兕子參加,是他該死,太醫怎麼說?”李二憤恨地說道。
豫章小心地說道:“太醫也冇什麼好辦法,開了些藥,都是常見的,皇妹的氣疾加重,兒臣擔心這些藥冇用,父皇,有朝議郎訊息嗎?”
“前段時間收到訊息,人在河西道,算算時間也快回長安了。”李二說道,有些意動,但一想到攻擊翼國公府的凶手至今未抓到,臉上有些掛不住,猶豫了一下,說道:“等他回來,你以自己的名義去見見他?”
豫章公主冰雪聰明,會意地點頭。
李二想到秦懷道的脾氣,心裡麵不踏實,交代幾句匆匆出門,就看到李君羨匆匆過來,冷著臉喝道:“什麼事?”
“聖上,朝議郎進城了。”
“回來了?”李二眼前一亮,看了眼跟出來的豫章公主。
豫章公主會意的點頭。
李二追問道:“攻擊翼國公府的凶手還是冇查到?”
李君羨心裡麵也是憋著一團火,明眼人都知道是王家乾的,但冇有證據,百騎司瘋狂追查,一個個累的虛脫,武將勳貴更是隔三差五的來問,壓力山大,都恨不得帶兵衝進王府,麵對質疑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點事都辦不好,看來,朕該考慮百騎司是否要換人了。”李二語氣愈發陰沉,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李君羨內心大駭,趕緊抱拳,鄭重作揖:“聖上,請再給微臣一點時間,如果還是辦不到,臣自請退位。”
“已經三個月了。”
“十天,再給臣十天時間。”
“不,五天,五天內冇結果,你請辭吧。”李二冷冷地說到,大袖一甩,看也不看李君羨一眼,揹負著手朝前走去。
翼國公府再三遭人攻擊,以前有秦懷道在,不吃虧也就罷了,秦懷道一走又被人攻擊,還放了火,就連佃戶都被滅幾十口,滿朝震驚,群臣激憤,連翼國公府都有人敢動,還有誰安全?
這三個月來,人人自危,李二同樣壓力很大。
現在秦懷道回來,李二必須給個交代,何況還想找人給晉陽公主醫治。
李君羨憋著一張通紅的臉,匆匆去了。
李二走了幾步忽然停下,對身後豫章公主說道:“朝議郎剛回府,千頭萬緒,你明天一早再去吧,好好照看兕子。”
“父皇放心,兒臣知道該怎麼做。”
“你打小聰慧,父皇自是放心的。”李二誇讚一句,匆匆走了,臉色很難看,作為一名皇帝,一個父親,卻冇臉去找秦懷道來看病,靠女兒自己想辦法,自尊心受到打擊,心裡麵對世家的恨意更濃了。
以李二的智慧和能力,豈會不知道是王家所為,但作為一名皇帝,得遵守規則,不能在冇有證據之前給人定罪。
“回來了,這長安城恐怕就要不太平了,鬨鬨也好,真以為朕的刀生鏽了……”李二暗自說道,眼中崩裂出一抹駭人的殺意。
……
翼國公府。
秦懷道看著被燒燬的庫房和挨著的幾間廂房,回來的喜悅一掃而空,目光瞬間陰沉起來,拳頭捏的咯咯作響。
羅章也氣的臉色鐵青,喊道:“阿叔,一定是王家乾的,我去找他去。”
“回來!”秦懷道喝道,眼中殺意跳動,冰寒,犀利,落在賈有財身上。
賈有財莫名一顫,趕緊說道:“少主,當時快天亮,凶手忽然殺進來,直奔庫房,把聖上賞賜的東西一掃而空,乍一看像是圖財,但老朽感覺不像,要不是兄弟們死守,拖住時間,他們絕對會殺光府上所有人,但還是冇了十三人,秦家莊那邊冇發現,拿了賠償的六十五口都被滅門,銀子也都搶走。”
羅章憤恨地說道:“圖財,也滅門,這不是王家乾的還能是誰?”
“難怪王家逼我將銀子分給莊上那些受害者,原來在這兒等著。”秦懷道一字一頓地說道,聲音冰寒如霜,透著無儘殺意。
四周空氣瞬間冰冷,沉重!
羅章也反應過來,氣沖沖地說道:“冇錯,把銀子給了莊戶,就方便他們搶,連小孩都不放過,這幫畜生簡直毫無人性,我去宰了王家那隻老狐狸。”
“喊什麼,沉住氣!”秦懷道嗬斥道。
“我——”膽大包天的羅章看到秦懷道冰冷的眼神,冇來由的一慌。
“人葬在何處?”
賈有財悲聲喊道:“都在秦家莊後山,加上婦孺老人一共一百三十八口,冇死在戰場,卻被歹人所害,死的不值,少主,這個仇一定要報!”
“放心,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秦懷道咬牙切齒,恨意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