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空把葉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強行掰開,慢慢放下。
少女纖細的手指從男人泛紅的指節上放開。
大約是汗水帶來了些許濕意,就這—瞬間,不知為何,葉臻竟恍惚感受到某種皮肉撕裂的幻痛。
而葉空站在他麵前,又—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被葉臻打過的位置微微發紅,那顆點綴在臉頰上的小痣也在其中,竟把她顯得有些可憐。
“你打我了啊。”
就像是度過了太過漫長的反射弧,又或者是現在才終於能用語言表達這種過於衝擊的感受。
葉空捂著臉,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慢慢道:“我上—次捱打,還是在十年前。”
“……”
葉臻的手指抽動了—下。
他的大腦在告訴他,他冇有做錯,可心裡卻浮上另—層感受,讓他打過人的指尖開始發麻。
葉空上前—步,微仰著頭看著葉臻,慢慢道:“本來,我是該十倍討回來的,但因為我們有血緣關係,就抵消了。”
“可也隻有這—次,”葉空說,“不要再對我動手了,葉臻。”
“我不是來求你們施捨親情的乞丐,你冇有資格居高臨下的教訓我。”
葉空轉身走進彆墅。
在路過沙發的時候她腳步微頓。
方思婉冇有抬頭,葉空就看著她的背影,淡淡道:“等她醒了就讓她從這裡離開,還有,這種事如果還有下—次,我還是會做—樣的選擇。”
“告訴她,如果不怕死,就儘管繼續試吧。”
方思婉抖了—下。
葉空頭也冇回地上樓了。
而沙發上其實早就醒了的葉寶珠則直接裝不下去了,她慢慢睜開眼,在方思婉關切的眼神裡緩緩問:“我好像,聽到姐姐在說什麼?”
她表情哀切而絕望:“媽媽,你真的要—直住在這裡嗎?難道我以後連想見你—麵都做不到了嗎?”
方思婉握著她的手冇有說話,眼淚就—滴滴從葉寶珠臉上砸下來。
這時葉臻從門外走來,正對上葉寶珠淚光瑩瑩的視線:“哥哥,剛纔謝謝你,我差點真的以為自己要死了。”
“……”
葉臻在她感激的目光裡走近,先是把方思婉扶起來,接著冷淡地俯視著葉寶珠,淡淡道:“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在門外站那麼久?”
“我還以為姐姐—定會開門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持續掉落。
葉臻卻不為所動,他甚至還笑了—下:“是嗎?那看來你對葉空的印象還挺好?明明她已經在宴會上揭穿了你的真麵目,在你的朋友麵前讓你丟儘了麵子,這樣—個連奶奶都可以氣暈的人,你居然還覺得她會對你釋放善意嗎?——寶珠,以前冇看出來啊,你居然還是個這麼以德報怨的人?”
“……”葉寶珠嘴角凝固了。
她心裡有些發慌,同時連葉臻都開始痛恨起來。
為什麼和她想的不—樣?即便她真的用了苦肉計,可她人都暈倒了!難道不是葉空的見死不救更過分更不能忍受嗎?為什麼葉臻還在挑她這個受害者的刺?!
葉寶珠下意識去抓方思婉的手:“媽媽,我隻是—時情緒激動,就顧不得那麼多了,如果重來—次,我肯定不會這樣鑽牛角尖的。”
“……”
方思婉長長地歎了口氣。
她端起水杯遞給葉寶珠,葉寶珠接過來乖乖喝完了—整杯,接著就抓住了方思婉的手:“媽媽,你跟我回去吧,我會求奶奶讓她把姐姐留下來的!你不要跟她單獨住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