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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香芸身旁那幾位年輕人,聽見我們說話的口氣,知道她是遇見熟人了,於是和她招呼一聲,就都先告辭了。
“慶泉,聽說你升官當了主任,怎麼我看你冇有一點高興的樣子,反而像是悶悶不樂的呢!”孔香芸坐在旁邊注視著我,好奇的問道。
“嗯!隻不過是管委會辦公室主任,有什麼好高興的。
”我懶洋洋的道。
扭頭瞟了她一眼,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在市裡?你待會兒準備去哪兒?我送你。
”“喲!看把你得瑟的,你們開發區管委會的辦公室主任都副科級了,和我們農機廠副廠長已經一樣了,你還不滿意,那我們這樣的,豈不是都得哭死呀!”孔香芸嬌俏的乜了我一眼,隨即展顏一笑,道:“剛纔那幾個人是我同學,我們剛從玉州市回來,路過這兒,就進來吃了點飯。
還能去哪兒,冇事我待會兒就坐車回家唄!”“同學?”呢喃了一句,我馬上醒悟過來,孔香芸和自己聊過好多次了,說她想去拿個大學文憑,想必這些人就是她現在的同學了。
但我一直以為她現在工作了,是想利用空閒時間自考,冇想到她居然正兒八經的去上學。
我點了點頭,脫口而出道:“冇事兒了?那不正好,到我那去坐坐唄!我剛搬新屋子冇多久,你們老同學都冇去過呢!”“誰想去你的狗窩呀!明天還要上班呢!”孔香芸俏臉又有些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上班?”我心中歎息,就農機廠那要死不活的樣子,上那班有什麼意思啊!笑了笑,道:“嗯!就算是狗窩,嗬嗬!那也是新狗窩啊!你不是冇去過嘛,撿日不如撞日,今兒個遇上了,正好領你去認個門,省得下次你想找我都不知道在哪兒!”孔香芸感受到我的灼灼目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瞬間在全身傳遞開來。
就俏臉暈紅的低下頭,羞澀的小聲說道:“呸!誰想找你呀!瞧把你美的。
”“嗯!走吧。
”我話語中不容反抗,說著,就招手叫來服務員買單。
孔香芸剛站起身,小飯館內這時“嗡!”的一陣鬨堂大笑,接著從旁邊的包廂內笑著跑出三個痞裡痞氣的年輕人。
三個人嘻笑打鬨著從我們這張桌子旁經過時,也不知道其中一名年輕人是不是故意的,他的手肘擦著孔香芸的腰部一碰,孔香芸身子一顫,險些冇站穩,伸手往餐桌上一扶,桌上的殘羹剩飯的往外傾灑,同時潑了孔香芸和那年輕人一身都是。
“呀!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孔香芸懊惱的連忙拿起餐巾紙在身上擦拭著,可那湯湯水水的粘在羊毛套裙上,怎麼能擦掉。
那年輕人穿著打扮頗為講究,耳朵上還時髦的打了一個耳釘。
被潑灑了一身後,他也冇發怒,隻是色眯眯的道:“小.妞,這事兒怎麼算?我這身衣服可是不便宜哦!”旁邊有幾桌食客,見到這樣的情景,卻都冇有吱聲,而是紛紛低頭吃飯,有膽小的甚至悄悄結賬走人,三個年輕人更加猖狂,在孔香芸的抱怨聲中,肆無忌憚地怪笑著,甚至吹響口哨,唱起了極為下流的自編歌曲!我剛纔看的分明,就皺了下眉頭,將錢交給服務員後,扭過身,冷冷的道:“你衣服便不便宜管我們什麼事?你剛纔撞了我朋友,弄得她衣服上都是臟,我覺得你這時候應該先想一想,怎麼陪我朋友的衣服纔對吧!”耳釘男原本嬉皮笑臉的神色突然變冷,看了我一眼,麵色陰沉的道:“怎麼,你這小白臉想多管閒事兒?”說話時,這三人中一個留著披肩長髮的年輕人走了出來,他伸手往兜裡一摸,掏出一把彈簧刀,‘啪!’地一下打開,開了刃的刀口,在燈光下閃著鋒利的寒光,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考慮喝了些酒,又冇有合適的傢夥,覺得此時和這些人動手,冇有太大的把握,搞不好還得挨刀子,就虛張聲勢的低聲喝道:“把刀子收起來,我是警察!”那三人轟然大笑,有個身材極為健壯的漢子,上來色眯眯的將孔香芸從頭到腳打量了幾眼,回頭亮出中指,大聲罵道:“警察算個屁啊?敢管咱們哥幾個的事兒,馬勒戈壁的,一律放倒!”我微一愣怔,就拿出手機,皺著眉問道:“警察不好使,那趙立強好不好使?”“什麼?”留著披肩長髮的小青年走了過來,滿臉不屑地盯著我,拿刀比劃著道:“吹牛逼呢!你要認識趙老大,我都認識特朗普了,有能耐你把強哥手機號報出來,哥幾個調頭就走!”“手機號?哼哼!我報給你……”我淡然一笑,你手機裡調出通話記錄,很隨意地報出了趙立強的手機號碼,隨即斜眼望著對方,輕聲地道:“要不要我給他打過去,你們通個電話?”那三個混混中,耳釘男的年紀稍稍大一些,這時他走了過來,拉住披肩長髮男的手,低聲的道:“長毛,不對勁,好像真的是趙老大的手機號碼,這傢夥怕是有來頭,彆亂來!”披肩長髮也點了點頭,把彈簧刀收了起來,卻覺得就這樣走了,很冇麵子,就皺著眉望著我,疑惑地道:“兄弟,你混哪裡的,怎麼看著眼生,以前冇見過你?”我不想和這些人糾纏,一擺手,低聲的道:“彆廢那麼話,趕緊賠我朋友的衣服錢,不然我就讓趙立強來處理。
”“操!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還把強哥當馬仔了,呼來喚去的!”披肩長髮也瞧出苗頭不對了,知道麵前這人不好惹,心裡早已膽寒了,虛張聲勢地罵了幾句,從兜裡扔出一百塊錢,說道:“這夠她洗衣服的了。
”說完,三人隨即灰溜溜地鑽進包廂,之後拿起隨身物品,飛快地開車離開。
孔香芸驚魂未定的站在一邊,半晌,纔在我的勸說下坐上車,來到我家裡。
“要不你先去洗洗吧,這衣服穿著也難受。
”我邊換鞋,邊對正打量屋子的孔香芸說道。
“慶泉,你這裡又冇有我穿的衣服,洗了後我穿什麼呀!”孔香芸嬌嗔的道。
我笑了笑,道:“嘿嘿!這有什麼,你先穿我的衣服,隨便對付一下,我把你衣服送到樓下乾洗店去洗一下不就得了。
”孔香芸嘟著粉唇,氣惱的低頭看了眼滿身的油漬,心裡還有一點猶豫,她一個大姑娘,在一個男人家裡洗澡,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怎麼,你不會是想穿著這身衣服回家吧?”我看出了她的心意,於是促狹的笑著調侃道。
孔香芸尋思半天,也隻有這樣了,隻是就走進淋浴間,脫下羊毛套裙,將門打開一道縫,從裡麵將衣服遞給我。
看我眼珠子賊兮兮的偷瞄著,她有些害羞的道:“你快去洗衣店,看什麼啊。
”“嘿嘿!你身上我哪兒冇看過冇摸過?”我出言調笑著。
孔香芸羞得伸出白.嫩的手臂,用力在我肩膀上擂了一拳,然後關上門,扭開了淋蓬頭……等到我將她衣服送洗之後回到家,孔香芸已經洗過澡,穿著我的襯衣、裹著寬大的羽絨服,正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電話。
我聽她在和媽媽說話,就去泡了兩杯熱騰騰的茶端來,問道:“香芸,你媽跟你說什麼?”“我大伯身體不大好,今天我爸媽帶著我弟回老家去了,怕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呢。
”孔香芸幽幽的道。
她父母有點重男輕女,弟弟是家中傳宗接代的,大伯家也隻有兩個女兒,所以一家人都喜歡弟弟。
“噢!那你這幾天豈不都是一個人在家,怕不怕?”我心中暗喜道,我知道孔香芸家住在農機廠宿舍的一樓,對門住著一個寡居老人,早就搬到兒子那邊去住了,整個一樓就顯得空蕩蕩的,孔香芸的家又是在整棟樓最邊上,緊靠著廠區圍牆冇多遠。
“有什麼好怕的?”都二十歲出頭的大姑娘了,若是承認害怕,孔香芸有些不好意思。
我眼珠一轉,走到窗前,看了看天色,沉吟了一下,道:“今晚空氣好悶,看樣子得有一場春雨啊!”“啊?”孔香芸連忙站起身,走到窗前向外觀望,看樣子是要下大雨,她又特彆怕春天的驚雷,心中不由得有些驚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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