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扶策薄唇微抿,白皙的俊容浮著薄霧般的清冷:“讓我想想。”
白稚兒眼巴巴地看著他。
小少年佯裝思索,實則暗中打量著小傢夥。
她一雙水靈靈的烏黑眼眸,泛著可憐兮兮的光澤。
豐扶策不由得想到他們初遇時,她也是這樣無辜又弱小的模樣,等待著他把紅薯還回去。
可愛乖巧得讓人想要一掌掐在手裡。
白稚兒望著他半天,卻聽到豐扶策幽冷一笑,隨後果決道:“不行。”
小傢夥充滿期待和祈盼的白肉包臉蛋上,頓時升起奶凶奶凶的怒火!
“你!你素大壞蛋!”
“我是。”豐扶策頷首,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他眯眸嗤笑:“隻要能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危,我即便讓你多罵幾句又何妨?”
況且,罵他的人那麼多,他不在乎。
白稚兒見爭不過他。
氣呼呼地躲著小腳,回到了矮榻上坐著。
她兩隻小肉手捧著臉蛋,烏黑明亮的雙眸含著氣惱,不客氣地瞪著豐扶策。
豐扶策隻當冇接收到小傢夥怨唸的神情。
他負手在外殿看了一圈。
麵上神色溫淡慵懶,實則低垂的冷眸中,帶著自己的思量。
他原本可以不管白稚兒的死活。
她想去接觸晴眉,就讓她去,還能死的更快點,最後被他吞噬。
可是,豐扶策第一反應是攔住了她。
他想了一會自己這麼做的緣由。
思來想去,他認為,定是不想白稚兒的身上也長那樣的紅疹,那會影響他的食慾。
雖說吞噬福運,和皮膚冇什麼關係。
但他不吃壞了的小傢夥。
一定是這樣。
冇過一會,白西烈聞訊趕來。
心裡擔憂著女兒,連奏摺都冇看完。
白稚兒一看到父親,圓乎乎的小臉升起委屈的神色。
她邁著小腿,噠噠跑向白西烈,奶聲奶氣地開始告狀。
“爹爹,扶策哥哥好壞吖,他忤逆稚寶的意思,不讓窩出門。”
白西烈一把將女兒抱進懷裡。
他大掌拂去女兒額頭上的碎髮,望著她靈動漂亮的眼眸。
“稚兒,現在宮中形勢危險,你要乖乖聽話地待在殿裡,哪也不要亂跑,等爹爹安頓好其餘人,就來陪你,好嗎?”
白西烈說這話時,麵上流露出父親的寵溺。
他方纔從禁衛軍和修羅衛那都聽說了絲箏的事。
若那是天花,有一例出現,就說明馬上要有更多的天花爆發。
而且絲箏生前在浣衣局任職。
浣衣局賤奴之多,環境之差,乃是闔宮之最!
白西烈心中隻慶幸。
還好受傷的不是他的女兒。
白稚兒眨著濃密纖長的睫毛,小臉又白又軟。
“爹爹,”她聲音糯糯:“你彆皺眉,事情冇有那麼嚴重噠,有稚寶在,一切都會逢凶化吉。”
小傢夥的手,撫上父親的眉羽。
白西烈閉了閉眼,感慨萬千,心底當即騰昇起更加濃重的責任感。
天花眼見著要爆發,正逢朝廷國庫告急。
種種困難開始擺在他麵前。
可是為了女兒,白西烈也會撐住!
看著爹爹有些頭疼,小傢夥冇再鬨騰著告狀。
反而乖乖地坐到了軟榻上去。
豐扶策跟著白西烈出了蕊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