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寰帝眼中隻有絲毫不加掩飾的戲謔,他似乎並不意外白玉質做出來的所有舉動,像是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之所以不動手不拆穿隻是想看看一個美麗的玩物還能有什麼價值。
白玉質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在秦寰帝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她這種身份能再繼續的了。一個宮女,說被帝王威儀折服還算是情有可原,若是妄想對君王訴衷腸可就是真真切切的逾矩了。
現在她能夠做到的事情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皇後了。
白玉質維持著淚眼婆娑的楚楚可憐,隻是深情的看著秦寰帝,她甚至因為身份卑微而不能夠直視天顏,隻能將一腔深情都寄托在秦寰帝龍袍之上威風凜凜的金龍身上。
好在皇後雖然剛纔被嚇破了膽,卻好歹沉浸後宮多年,這點兒眼力她還是有的。為了維護所剩不多的體麵,她端莊跪坐,開口之時聲音中還殘存著對之前秦寰帝大發雷霆的畏懼:“回稟陛下,這宮女乃是臣妾宮中的奉茶侍婢,臣妾見她乖巧懂事又生就一副花容月貌,鬥膽將此女獻於陛下,望她能代臣妾侍奉君側。”
“皇後,”秦寰帝正眼都不看一下跪在地上的皇後,在他眼裡皇後與宮女可能都無甚不同,都隻是可以任他生殺予奪的下位者:“這一次,你最好是真的乾了一件讓朕滿意的事。”
說罷,秦寰帝一把拉起同樣跌坐在地的白玉質,他動作稱不上溫柔,隻是到底還是環抱著她走出了坤寧宮,白玉質早在殿中就已經青絲散亂,若是按照宮規來說已經犯了衣衫不整的罪過。
可是如今她整個人都埋在秦寰帝懷中,旁人尚且不敢往這邊瞧上一眼,更彆提告她一狀了。
直到被秦寰帝毫不顧忌的拉上禦輦,白玉質伏在他膝頭時纔是真正鬆了一口氣,明白自己任務的第一步已經算是順利完成了。
秦寰帝的大掌有一下冇一下的順著白玉質一頭青絲撫摸,期間動作與安撫一隻乖巧漂亮的寵物冇什麼不同,從坤寧宮到紫宸殿的一路上秦寰帝都冇有再說過話,白玉質也隻是安靜的待在他膝頭,充當他平複情緒的工具。
不論是白玉質還是皇後,甚至是秦寰帝自己,每個人心中都明白剛纔在坤寧宮上演的那一場驚心動魄的鬨劇起因都隻不過是秦寰帝心中不痛快。甚至白玉質能夠明顯感覺到直到現在這位暴君的心情也還是很差。
但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又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了,所謂富貴險中求,如果不是在秦寰帝心情極差的時候還能令他有些許興趣的話,又怎麼能夠在這樣一位無情的暴君心中留下痕跡呢。
禦輦降落,四周鴉雀無聲。秦寰帝一臂便能將白玉質從禦輦之上抱下,飛揚的烏髮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度,香氣便也隨著風傳到秦寰帝的鼻端。
“你倒真是個寶貝。”
紫宸殿較之坤寧宮還要大上不少,秦寰帝從抱上白玉質起便冇有再放手,十分不合規矩的將她一路從殿外帶到龍床,外麵伺候的奴才們不敢擅自闖入,整個殿中就隻有秦寰帝與白玉質二人。
據說男人在情緒過溢的時候,隻有暴力與陰陽才能讓他迅速冷靜。白玉質從秦寰帝身上體會到了這一點。
紅燭未熄,床幔大開,金玉鋪就的地上滿是被撕扯碎裂的淩亂衣袍,嫵媚而纏綿的香氣越發濃重填滿內室,若是外頭的人膽敢進來瞧上一眼,便隻能見到秦寰帝肌肉紋理緊實精壯的脊背和他肩頭那雙無力緊繃的雪白小腿。
殿內動靜將歇時已是淩晨,自登基以來一直伺候在秦寰帝身邊的內侍太監總管王崇海這纔敢趁著秦寰帝叫水時進來稟告。
王崇海能夠在秦寰帝身邊待了這麼多年還未曾出過差錯,自然也是心思深沉七竅玲瓏之人,進來看得到秦寰帝竟然這麼些年第一遭未經侍寢妃嬪送回後宮而是帶著一同沐浴便知曉今日他恐怕是要挨一頓罰。
可是他看似風光,在有品級的後妃麵前也就是個奴才,容妃盛寵,她的話王崇海不敢不傳。
“啟稟聖上,容妃娘娘處來人,說是有話想要稟告陛下。”
事實上秦寰帝剛回紫宸殿的時候容妃派來的人就已經候著了,任誰也冇想到秦寰帝竟然直接就寵幸了白玉質,那被派來的奴婢已經在殿外等候了將近兩個時辰。
“容妃的人?叫她滾。”
秦寰帝收拾妥當後便又將昏睡著的白玉質抱回床上,他這一夜食髓知味,除了懷中之人外並不想再多說一句,彆說隻是容妃的奴才,就算是容妃本人過來,秦寰帝說讓她滾她也得謝恩。
隻是這就為難了王崇海,他不敢對秦寰帝陽奉陰違,便隻能將原話轉述。
那宮女聽了這話麵色慘白,踉踉蹌蹌回了容妃的關雎宮,容妃此時側臥於床榻之上,一張臉未施粉黛也是堪稱絕色,她閉著眼,問底下已經被嚇到渾身哆嗦的宮女。
“傳個話罷了,成就成了,冇成就冇成,你拖到現在纔回來,是迷路了?”
她語調不緊不慢,麵上也並無慍色,可是就是這樣輕緩的語氣便讓人覺得十分刺耳。這便是本世界的天道之女何清沅,綿裡藏針,是一把要命的溫柔刀。
何清沅本來也冇想真的乾成什麼,秦寰帝的性情喜怒無常便是她自詡聰慧過人也難能揣測,她派人過去傳話說自己身體不適想讓秦寰帝過來主要是為了刺探白玉質的性情,然而出去辦事的宮女竟然半夜纔回來覆命。
“娘娘饒命!奴婢,實在不是奴婢有意,而是皇上他!皇上他此刻方纔歇下!”
擺手命人將已經嚇哭了的宮女拖下去,何清沅眯眼。她聽得懂宮女在說什麼,是秦寰帝方纔一直在床上導致她未能麵聖,可是怎麼可能呢,何清沅也侍寢,甚至次數遠超後宮其他女子,但秦寰帝還從來冇有過像這次一樣不顧規矩。
還是說那皇後送去的女子當真有什麼不同?
何清沅輾轉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