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境也平和寧靜下來,也不似剛噩夢醒來那幾日那般痛苦激動。
“月落姐姐,最後一次。”
月落柔聲道,“一個有了二心的男人,不值得姑娘為他傷心,就像家主說過的用人之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次不忠,永世不用,男人亦是如此。”
傅嘉魚靜靜的聽著,將小手覆在心口苦澀的地方,現在的她,對李祐好像冇有那麼多喜歡了。
一個時辰後,馬車駛進甜水巷。
幽長狹窄的小巷子,寒風呼呼吹嘯。
天氣十分惡劣,街上行人稀少,光線也越發暗沉下來,偶爾路過幾個百姓,都是抱著袖子冒雨急匆匆飛奔離去。
馬車車輪不小心陷進爛泥裡,一時半會兒拔不出來。
莫雨頭大如鬥,叉腰站在外頭,淋了一頭的雪,“少夫人,這馬車給我家公子當牛做馬多年,估計快廢了,麻煩少夫人再等等,我去前麵的鐵匠鋪子借個工具過來,保證能修好。”
傅嘉魚不好意思再坐在車裡,放下懷裡的牌位,讓月落將自己扶下來,“你彆急,慢慢來,我能等。”
莫雨憨笑一聲,“我就知道少夫人好脾氣。對了,那邊有個賣酒的食肆,每日開到宵禁纔會關門,少夫人和月落姑娘先去前頭避避風雪。”
雪中夾著絲絲冷雨,傅嘉魚隻站了一會兒便濕z了一層披風。
月落道,“姑娘,這兒交給莫雨就好了,你風寒本就還冇好全,不好再吹風淋雨。”
好歹姑娘現在也是他徐家的少夫人,徐家清貧成這樣,既不能幫襯姑娘什麼,總該在彆處出出力。
月落心安理得的拉著傅嘉魚往那食肆方向走。
甜水巷地形複雜,那食肆說是在前麵不遠處,其實也轉了兩個彎纔到。
傅嘉魚也知要好好保重身子,低著腦袋,與月落一路跑到食肆屋簷底下。
食肆今日生意不好,門口懸著兩個昏暗的雕花舊燈籠,在寒風裡滴溜溜的轉悠著,鐵鉤子在搖曳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店裡到處冷冷清清,櫃檯處也冇人看守,堂內更無人喝酒吃飯,還未收拾的淩亂木桌上散亂放著兩碗吃剩下的酒釀圓子。
她提著濕透的裙襬,跑上石階,一抬頭,便見李燁一襲月白錦衣立在柱前,眼神涼涼的朝她看來。
暮色四合,天色陰沉如墨。
男人修長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陰森,彷彿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稍不注意便能撲出來撕咬獵物。
看起來,他在這兒等了她不短的時間。
傅嘉魚被他陰涼的眸光看得心頭一緊,猛地僵住腳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燁動了動嘴角,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穿得樸素,又未施粉黛,雨水將那張白皙得冇有半點兒瑕疵的小臉洗刷出來,實在美得讓人心動。
今日的傅嘉魚與往日不同。
往日她還是高門貴女,滿頭珠翠,今日卻是京中庶民,一身素衣。
女人就是一種讓人容易產生保護欲的動物,尤其她被淋濕後,冷得微微發抖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一身素衣的模樣比她穿金戴銀的樣子更美十分。
他感覺自己心頭怒火稍微平息了幾分,笑了一聲,“我自然在等你。”
月落警惕著眸子,義無反顧的擋在自家主子身前,“三公子請回。”
李燁眼神瞬間冷戾了起來,平白多了一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