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蹙眉。
他問大太太:“怎麼回事?”
大太太很錯愕:“從鬆香院到後花園很近的,那邊我不怎麼去。”
又看老太太臉色,“小四兒媳婦,做了督軍府的義女,行事越發有了主張,不肯聽我們的。我不知道她在家裡待客。”
大老爺:“這深更半夜,在後花園接待男客,不合規矩。去看看吧。”
他站起身。
大太太:“我也去。”
她看向老太太,“姆媽,您去瞧瞧嗎?我怕回頭解釋不清,您更相信小四兒媳婦。”
老太太淡淡瞥一眼她:“你是說我偏心小四兒媳婦?”
大太太:“不敢不敢。您疼小輩,我還吃醋不成?”
老太太懶懶站起身:“我也去看看,小四兒媳婦夜裡在後花園待什麼客。你們怕我偏聽,我還怕你們誣告呢。”
大太太氣得吐血。
大老爺等一行人,往後花園去。
薑公館是以前的老宅院,後花園靠近後街,從老太太的院子走過去,得七八分鐘。
老太太年紀大,又是夜裡,走得很慢。
大太太急切。
她這次不單單是要給章清雅出口氣,也是要替大老爺解決難題。
景元釗責令大老爺,把顏心送給他,還需要說服顏心,讓顏心心甘情願去服侍他。
大老爺一籌莫展。
大太太就說:“這還不容易?拿住她的錯處,她就任憑咱們處置。”
“她如今很規矩,錯處不好拿。”大老爺說,“再說了,她真犯了錯,跟督軍夫人撒個嬌,咱們也冇轍。”
“就讓她犯難以啟齒的錯。”大太太說。
大太太出身章家,孃家不算多高的門第,但人員複雜,導致她從小就懂很多的肮臟手段。
她最懂得如何調教不聽話的兒媳婦。
“咱們告她通姦。”大太太說,“人贓並獲,叫她反抗不了。這事一旦鬨大,督軍夫人臉上無光,她自己更是無地自容。
故而,隻要捉姦成雙,她就得閉緊嘴巴,不敢向老太太告狀,也不敢告訴督軍夫人。
到時候,她不僅僅會聽話去跟景元釗,還能在景元釗麵前替咱們家謀好處。”
大老爺覺得靠譜。
這事辦成,就是在顏心脖子上拴上一個繩子。
繩子在大老爺和太太手裡,拿捏住了她的命脈,她隻得任由驅使。
大太太也能出一口惡氣。
若顏心可以被她養成“家妓”去討好景元釗,那麼大太太可以暫時留住她性命。
這個計劃,她和大老爺商量了一夜。
大老爺覺得,顏心的“姦夫”,不能是無名之輩,否則對顏心起不到威懾力。
需要一個很難纏的男人,顏心纔會乖乖聽話。
如果景元釗玩膩了,那個男人就是顏心的下一個金主。
大老爺隻想要錢。
這些年,船舶生意越來越難做了。青幫和軍政府把持碼頭,利潤稀薄,想要維持家業很難。
除了生意,家裡其他的財產,都在老太太手裡。
當年大老爺搶過來生意,現在不好再去搶老太太的錢。
日子得過,需要找生財門路。
一行人各懷鬼胎,趕到西花園的時候,遠遠聽到男人的聲音:“哎喲,哎喲……”
這聲音,像是呼痛。
但也可能是在辦事。有些男的爽到了,會發出各種聲音。
大老爺故作臉色驟變:“怎麼回事?”
大太太看了眼老太太:“真的有男人在,姆媽!”
然後,大太太隻留下自己親信的兩個婆子,讓其他下人都退下去。
“老太太,家門不幸!這個顏心,一看就是狐媚子。她得了督軍夫人的青眼,不把咱們家的清譽當回事。”大太太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