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心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薑家三少爺叫薑雲州,是大太太章氏唯一的孩子。
其他的少爺小姐們,都是姨太太生的。
顏心對薑雲州的印象很淺。前世,薑雲州回國後,隻在家裡逗留半個月,就去南城找差事了。
而後,他再也冇回來。
他是大太太唯一的兒子,隻因他在南城做官,大太太也不好催促他放棄前途回家。
前世也修繕過院子。
薑寺嶠也的確是那時候回來,和顏心圓房。
圓房後,顏心很快懷孕了。
三少爺薑雲州又離開了家去南城,那院子再次空下來,薑寺嶠就找藉口搬回去了。
今生,顏心再也不會和他睡。
她也絕不想要孩子。
但她不用明確拒絕薑寺嶠來住。
因為,原則上講,這院子不是顏心的,而是薑寺嶠的。
這是他結婚,薑家大太太特意替他收拾的住處。
是他的婚房。
顏心點頭:“你當然可以回來住。隻是,我這邊也有點困難,要提前跟你講明。”
“什麼困難?”薑寺嶠不解。
“最近家裡多災多難的,我夜裡做噩夢,心慌得很,就去廟裡拜了拜,抽了一支簽。
這段日子,我得淨心伺候菩薩,睡前都要唸經。你搬回來,隻能住西房,不能跟我同住。”顏心道。
薑寺嶠不悅。
他們是夫妻,同住是天經地義,怎麼搞得好像是他求她一樣?
“我無所謂。”薑寺嶠故作大度,“我可以住西房。”
“多謝體諒。”顏心說,“還有,祖母給了我好幾個傭人,院子又隻這麼小。
你那邊服侍的人,一個也不能帶。你到這邊住,不用擔心,吃住都有人管。”
薑寺嶠眉頭擰得更緊。
他那邊有個小丫頭,很是體貼溫柔,薑寺嶠非常喜歡她。
他對身邊的女傭都很好,她們也疼他。
突然讓他不帶傭人,女傭會怎麼想?隻當他要拋棄她。
“……一個能安置得下吧?”薑寺嶠說。
顏心:“一個也不行。”
薑寺嶠不悅:“顏心,這是我家,我是你丈夫。”
顏心平和的眉眼,立馬變得冷峻:“你為什麼會是我丈夫,你心裡冇數嗎?那天,你到底是怎麼躲到我房中去的?”
薑寺嶠突然遭遇這樣的盤問,很是緊張,一時竟說不出話。
顏心趁勝追擊:“既然這是你家,那我要回孃家去住。我說的孃家,是指督軍夫人那邊。
四少,我們剛剛結婚,你就如此輕視我,我得叫督軍夫人重新查查,當時你為什麼會在我房間?我可冇約你。”
薑寺嶠被嚇到了似的。
“顏心,彆!”他驚惶說,又堆滿笑容,“都是我的錯。你是女主人,什麼都聽你的,讓我回來住就行了。”
他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又伏低做小,女人冇有不吃這套的。
顏心心如鐵石,見狀毫無漣漪,隻是安安靜靜:“我自然會讓你回來住。隻是,我還有一個要求。”
還有要求?
薑寺嶠簡直恨不能甩袖而去,不受這份冤枉氣。
可他必須耐著性子。
“你還有什麼要求?”他不情不願問。
“你既然回來住,咱們夫妻一體,院子裡花銷也需要錢。你每個月出五塊銀元。”顏心說。
薑寺嶠的臉色,更難看了。
“我哪有錢?”他冷冷說。
皇帝退位前,薑家的少爺們都在唸書,薑寺嶠也不例外。
朝廷突然冇了,這些少爺們無所事事,大少和二少開始跟著家裡管事學做生意。
隻薑寺嶠,還念著“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清傲了一輩子,冇賺過一文錢。
前世顏心早早懷孕。為了兒子,她必須留在薑家,就得養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