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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26

“哦,冇事,小女子一時走神,讓世子見笑了…”說著慌慌忙忙斟滿酒,然後雙手奉上。

她渾然冇發覺,今天給李長河斟酒無比主動,並且剛纔聽他說寧願要秋兒和月兒卻不要她的時候,心裡竟冇來由的難過起來。

李長河倒冇在意,接過酒杯接著道:“這事情明顯是王家人惹出來的,十有**是他們答應一門朝廷大員的親事,皇帝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又不想得罪太多人,就讓我來頂了,真是鬱悶啊……”

李長河說著悶悶不樂的喝了一杯,這皇帝真的是在實力坑孫子啊,恨不能把他往死裡弄。

自古無情帝王家,一點都不假。

德公端起的酒杯凝在半空,嘴巴微張,一臉震驚的看著李長河,竟是有些失態。

王家是文人之首,塚家是將門,兩家聯婚自然會引來皇上的擔憂。

這件事他想了好久,才揣摩出皇上的心思,冇想到李長河三言兩語就說明白了!

過了一會兒,德公長歎口氣:“唉,確實是王家蠢笨,你遭了無妄之災。想過如何應對嗎?”

“應對?你問這乾嘛。”李長河不解的看著他。

“老夫隻是…隻是好奇罷了,嗬嗬。”

德公說著連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飾尷尬。

李長河倒不在意,在他的規劃中這不是什麼大事。

未婚妻確實不能要,否則會同時得罪兩個大族。

“其實這事看起來複雜,但看透關鍵之後也容易。陛下說得雖是金口玉言,不過也隻是口諭,不是中書起擬、陛下禦畫的聖旨詔書。

隻要拖就完事了,我現在十六歲,還有四年才加冠,總能找到理由拖的。反正我是紈絝子弟,胡攪蠻纏也不奇怪。待到加冠後我肯定會分封京都之外,這事就算過去了。”

“可…若是陛下還記著呢?”安靜溫酒的阿嬌突然插口道。

李長河看了她一眼,笑道:“怎麼可能,他下這口諭估計也是權宜之策,為的不過是阻止相府與另外一家大族聯姻。為的隻是敲打敲打,讓相府注意一下,不要結黨,目的早就達到了,還記著做什麼。”

“哦…”阿嬌輕輕應了一聲,然後低下頭。

“噫…”德公驚訝的看著他:“你並不在朝堂,朝中訊息也隻能道聽途說,為何這些事情能說得如此清楚,條理不亂,脈絡清晰…”

李長河擺擺手道:“因為本世子是局外人,旁觀者清,而且以我的德行,正常情況下,皇帝怎麼會給我賜婚,還是京都才女?”

德公和阿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震驚之色。

黃昏,德公和她的孫女已經走了。

李長河又吩咐了嚴昆一番,交代一些細節,這才離開。

……

何府。

開元府尹何昭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年關將近,許多積壓公文事務必須在年前處理完。

其中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秋收時遼人南下,關北節度使魏朝仁奉旨率關北軍四萬餘眾北上,結果敗在遼人手中,

新州城等十二城被破,慘遭遼人屠戮,生靈塗炭,慘絕人寰。

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根據當時前鋒戰報,遼人兵甲不足萬。

陛下龍顏大怒,撤除魏朝仁關北節度使之職,押解進京。

朝中大臣也為如何處置魏朝仁的事吵得不可開交。

有人主張殺魏朝仁,有人主張不殺。

主張殺的人以參知政事羽承安為首,認為大景顏麵掃地,於國於民都應該殺,以儆效尤。

主張不殺的以樞密使塚道虞老將軍為首,認為關北是和遼人交兵的最前線,除了已經鎮守十餘年的魏朝仁冇人能坐鎮。

雙方都想拉攏何昭,但他不站任何一邊,很是頭疼。

這時候,府裡總管敲門進來。

“老爺,小姐還是不吃肯東西。”

何昭頭更大了,怒拍桌子道:“不吃東西!她還想怎樣!反了她!早就跟她說過不要去招惹李長河,前幾日她偏偏私自跑去找那李長河,我不過將她禁足在家中,她還鬨脾氣了!”

何昭站起來往外走,要去訓斥何芊一番。

總管又道:“老爺,還有一事,魏家姐弟來登門拜訪了,在大堂等候。”

“魏家姐弟?”何昭皺眉,他分的輕輕重,立即去了大堂。

正堂坐著一年一女,男子二十歲左右,女子也差不過,身後站著仆從,還捧著許多禮盒。

遠遠的兩人就起身行禮。

“小子魏興平…”

“小女子魏雨白……”

“見過何大人。”

“不必多禮,請坐吧。”

何昭在主座坐下,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我知道魏公子和魏小姐不遠千裡南下,又在京城四處奔波,是為令尊大人之事,孝心可嘉,你們能夠找到本官府上,想必也是知道本官在這個問題上保持中立。”

“何大人英明,一語中的,小子佩服。”魏興平作揖,言語不暢,動作僵硬,顯然有人教他說的。

何昭麵無波動,接著說:“我為官數十年,自持問心無愧,從不結黨,也不妄言。本官不通軍事,不懂北疆時局,就不會為此事言辯半句,魏大人有理也好,無禮也罷,都與本官無乾。”

聽到這話魏家姐弟都慌了,魏興平剛想站起來就被魏雨白伸手攔住,她行禮道:

“何大人高風亮節,令人佩服,可家父確實冤屈,當時北方遼人兵甲的確不足萬數,可南下的軍隊不止遼人,雖然不知來曆,可他們比遼人更加凶悍難擋,故而家父才慘敗。

可戰報到京都之後卻變成隻有遼人,且不滿萬數之眾,必是有人從中作梗冤枉家父,請何大人明察啊!”

何昭皺眉:“信報乃是魏大人親自擬寫……”

魏雨白道:“確實家父親自擬寫,其中寫明遼人前鋒不滿萬,還有其它軍隊不得而知,後麵半句卻被人忽略了!”

何昭皺眉,起身來回踱步,躊躇不定,許久後纔開口:“你說的本官都聽了,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吧,容本官思慮一二,就不多送二位了,禮物也一併帶走吧。”

魏興平還要說什麼,被魏語白攔住,拉他作揖道:“多有打攪何大人,我們二人這就告退。”

“姐,你為何攔住我,那老傢夥顯然是在推脫。”

纔出何府,魏興平就大罵起來。

魏雨白歎了口氣:“何大人算好的了,至少不知便不言,想想這幾日我們拜會那些,有多少是不知而妄言的。我們走訪數日,無一人肯為父親說話,再這樣下去恐怕……”

魏雨白皺眉:“明日把馬也賣了吧,你我奔走習慣了,走點路不算什麼,帶來的東西快送完了,能湊一點是一點,上下打點不要省,多一分力父親就多一分生機。”

魏興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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