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譽義憤填膺說完後,李壞已經完全抓住中心疑點,問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塚勵有請柬嗎?”
“冇有,我帶他闖進來的。”
“那個丁毅呢?你什麼時候遇到他的。”
“他是蘇州第一才子,他到京都後上相府要的請柬。
我進梅園後遇到他,這人不錯,很會說話,我們談得來就結伴而行了。”李譽如實回答。
李壞撫額,他這個堂哥向來性子直來直去,不會動腦子。
他所謂的很會說話肯定就是對方會拍他馬屁了,既然人家一直不著痕跡的拍你馬屁讓你飄飄欲仙,這特麼自然談得來。
他就不想想今日梅園中人雜七雜八算下來少說數百上千,這麼多人他又是從蘇州來的才子,是如何一眼認出又上來和他搭話的,完全就是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後說回那塚勵,他根本請柬都冇有,就是想利用李譽混進來。
因為李譽帶人進來自然不敢有人攔,他可是太子之子,怎麼說都是皇孫。
塚勵口口聲聲說自己跟阿嬌關係如何如何親密,可到頭請柬都冇有,這算親密?
騙鬼都不信。
他說得漂亮,還假意為阿嬌求情,想顯得自己有情有義煽動李譽,讓他信以為真做出頭鳥。
最後什麼丁毅上台根本就是假,因為丁毅十有**和塚勵是一夥。
最終想要的劇本估計是不管丁毅還是塚勵,隻要寫出一首好詞肯定讓塚勵拿出來,博得台上認可後上去的是塚勵。
他最會演最會說,聲淚俱下一番,隻要避重就輕,避開他和阿嬌兩人關係到底如何不談,隻咬緊阿嬌父親曾答應婚約的事情說,就會讓世人同情他,讓阿嬌清名掃地,百口莫辯。
“堂弟你怎麼了?是為那賤人難過嗎,想開些,天涯何處無芳草,為兄會為你狠狠教訓她的!”李譽安慰道。
李壞拍拍他肩膀:“你被騙了…”
“哈…”
等李壞一五一十跟他解釋,他是如何一步步被騙後,李譽已經暴跳如雷開始罵娘了,畢竟他徹徹底底被算計利用了還毫不知情。
“罵也冇用,現在最主要的是把那兩個雜碎揪出來。”李壞戾氣很重的道。
“他們說要去看題,然後就走散了,我也不知他們現在去哪了。”李譽著急的說。
李壞也冇想到還會有這種事,當初塚勵在聽雨樓鬨事他隱約能看出是個心機狠辣,能搬弄是非的人,但並未放在眼中,他那點小心機在自己麵前也不值一提。
可冇想到今日又撞上,或者說還好他撞上了!不然阿嬌可能要被他毀了!
在這重男輕女的時代,女人清譽如同性命。
曾經有一個朝廷大官的女兒,就因為和陌生男人在院外說話,最終為保清譽被逼投井自儘。
足見毀一個女子的清譽名聲是多惡毒的事,特彆在男女雙方地位不對等的社會中,強勢一方掌握壓倒性話語權,阿嬌在這場毫無防備的陷害麵前大概率會一敗塗地。
到時她一輩子就毀了。
這是李壞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憤怒,阿嬌是個怎樣的女孩?相處兩個多月李壞大概有個底。
初見時因為誤會有點小脾氣、小倔強,相處多了覺得她溫柔如水,默默付出,說話做事特彆考慮彆人感受,是男人們夢寐以求的好女孩。
她不如何芊率真,不像月兒活潑,不似秋兒知性,可她就如一灣春水,細膩,溫柔,潤物無聲。
對這樣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施以這樣歹毒的心計,李壞第一次有殺人的衝動。
“堂弟,現在到底怎麼辦,人這麼多又找不著那兩個混蛋!”
李譽知道自己被騙冤枉好人後火氣也上來,咬牙切齒四處張望過往人群。
“去詩會等吧,他們算計那麼久肯定會過去的。”李壞冷冷的道。
“可那不是如了他們願,到時候想攔都來不及。”李譽著急得直跺腳。
天空中一輪冬月明亮起來,李壞掃視四周。
掛在樹上、屋簷、牆角的燈籠,園中光線充足。
“堂兄,會打架嗎?”
李譽一愣然後道:“那是自然,你難道忘了當初你我二人打遍京都青樓無敵手嗎。”
李壞一笑,他這個堂兄還是一如既往冇腦子,他們無敵手那是因為彆人都不敢還手啊,不過這也正是他想到最好又最有效的一條對策——我是流氓我怕誰!
他李壞也好,李長河也罷,前世今生可都是流氓,惡人還須惡人磨!
“那就好,到時那兩個雜碎要是有膽上台我們就衝上去打,打到他說不出話為止!”李壞惡狠狠的道。
“這…這不好吧,這畢竟是王相的梅園啊。”
李譽有些心虛,倒不是他有腦子了,隻是王越大名誰不知道,就算皇上也給三分麵子,在他地盤上動手是誰都心虛。
“怕什麼,我們這是保他孫女清譽,到時候他謝我們還來不及,再說入梅園者不得帶刀劍,這正是好機會。”
李壞一邊說一邊把裘袍下的寬袖紮起來。
李譽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既然你這麼說為兄還能怎麼辦,乾他孃的卑鄙小人!”
拍拍他的肩膀,李壞居然有一種前世黑幫火拚前的感覺,胸中的血液也開始緩緩沸騰起來。
塚勵嗎?你最好彆逼勞資出手,不然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不一會,何芊回來了,好奇的和李譽打了招呼,然後被拉著向詩會內場走去。
“你不是不喜歡詩會嗎,現在怎麼趕著去?”何芊不解的問。
李壞頭也不回道:“我趕著去作詩,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