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在緊張熱絡中繼續進行,才子士人們想破腦袋,不斷有詩作詞作遞上,大多都是詞。
畢竟詩早就有,經曆這麼多朝代能寫的幾乎都被前人寫儘,文人墨客們絞儘腦汁也難以寫出超越前人的詩作。
甚至有了許多另辟蹊徑的辦法,想要令詩文複興,可惜作用都不大。
除去謝臨江開始一鳴驚人拿到“上佳之作”的評語之後,詩詞層出不窮,立意各有千秋,
甚至還有劍走偏鋒之作,但頂多也就有“好詩”“好詞”之類的評價,再也無人能超越。
李壞一邊向前擠,一邊在腦海中仔細尋找關於梅花、冬月的詩,若事到萬不得已他就自己把前三甲堵死,
其實彆說前三,就是前三十憑藉他的知識儲備也能堵得死死的,關鍵在於人們不信。
比如聽雨樓的《十一月四日風雨大作》他完全可以說自己寫的,可誰信呢?
擠到最前方高台下時,何昭正好在念遞上去的詞作,向這邊瞟了一眼剛好見到他,李壞也是第一次見何昭本尊,忍不住多看兩眼,結果被惡狠狠瞪了回來。
李壞一愣,我特麼招你惹你了…
就在這時李壞聽到有人在背後叫自己,一回頭髮現居然是謝臨江。
他年紀比李壞大好幾歲,幾步過來作揖道:“冇想到今日能在梅園中見到世子,實在三生有幸,當日聽雨樓一彆後時常想起世子所言所行,心中感佩,正想拜會呢。”
李壞一笑:“不用說那些客氣話,謝兄為人我也佩服,今天遇見了也算緣分,一起聽聽彆人大作吧。”就是相邀的意思了,謝臨江這人他不討厭。
對方高興點頭:“那在下就不客氣了。”
隨後和他隨行的兩個公子靠過來,身後的人小聲議論然後連忙為他讓開道來。
何芊悄悄的掐他手臂,小聲道:“你居然認識謝公子!”
“運氣好遇上的。”李壞不痛不癢的回答讓小姑娘很不滿,想踩一腳結果早有防備,何芊一腳落空差點崴了腳。
李壞此時專心致誌記錄著台上給出的評價,同時在等塚勵的名字出現。
可他不知道何昭在台上看著女兒的小動作臉已經陰沉得快滴水了,恨不能虎軀一震跳下台來一掌斃了他!
“世子今日也準備寫詩作詞嗎?”謝臨江在身旁問。
李壞搖搖頭:“我冇什麼才學,不過也說不定,看情況吧。”
這回答讓他一頭霧水,隻以為世子心中有遺憾,搖搖頭道:“其實詩詞不過小道,世子喜歡歸喜歡也不必介懷,在我看來世子心中有我等望塵莫及的大道,像我們這般凡俗之人也隻能觀望感歎,難以企及。”
謝臨江說著眼中有些落寞。
李壞見他這樣好笑的拍拍肩膀:“什麼大道小道,人各有才能喜好,在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堅持本心就好,不要被彆人亂了心神。”
謝臨江一愣,隨後拱手道:“世子說得是,若不是世子指點在下差點誤入歧途。”
“額,冇那麼嚴重。”李壞擺擺手。
高台陰影中,皇後看著下方與謝臨江說笑的李壞寬慰笑道:“我看長河與那謝家小子關係不錯。”
“哼,總算知道看人,之前總跟些狐朋狗友來往。”皇帝冷冷道。
“那謝臨江似乎不錯,詞寫得有幾分味道,又和長河交好,陛下要不…”
皇上遠遠看了台下談笑的謝臨江一眼:“若是有本事誰都可用,倒可以給他個機會試試。”
一個多時辰後,天空徹底暗下。
李壞提著酒壺往嘴裡灌,用酒驅寒,旁邊的謝臨江還有跟著他的兩個公子都用小杯文雅的喝,
有人在場何芊也假模假樣的用小杯,李壞鄙視一番。
就在他站得腳麻,靠坐身後石山上歇一會時,詩會現場又迎來新的**。
晏君如拿到一曲《月下梅》再次獲得上佳的評語,這次是羽承安評的,其他人也認為當得起這評價。
晏君如乃是晏殊之後,晏殊是景朝開國宰相還是公認的文學大家。
望月樓的《春景》至今為後人傳頌,比如那兩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
如今晏家在朝堂風光不再,但在文墨一道依舊受人敬重,晏君如就是晏家新銳一輩代表。
四周都是吹捧稱讚之聲,台下一群人將紅光滿麵的晏君如圍在正中,他也一一謙遜答謝。
作為梅園主人,德公這時也在高台上親自起來誇讚兩句,他這兩句下去今晚詩會首三名中幾乎又去一名,隻剩最後一個名額。
李壞心中又鬆口氣,隻剩一個名額,隻要再有才子來一佳作,塚勵再也冇機會進前三。
這時他也聽到身邊稀稀落落有人在談論王憐珊,認為剩下一名隻怕非她莫屬,李壞也想起阿嬌是京都第一才女啊!
她要是出手不就把前三堵死了嗎,這可是她家的詩會,她肯定會寫的吧,
這樣一想心頭就不由得放鬆下來,雖然現在他還冇看到塚勵和丁毅在哪,但他們的機會已經被堵死了。
“世…世子。”
聽到背後熟悉的聲音,李壞一回頭愣住了。
盛裝美顏的小姑娘嬌滴滴低頭站在他麵前,不正是阿嬌嗎。
“你怎麼來了。”
“我…我在台上看到世子,於是就…就過來了。”小姑娘低著頭道。
“你準備詩詞冇有?”李壞連忙問她。
小姑娘搖搖頭。
“那是想好了冇寫出來?”
小姑娘又搖頭。
“準備現在纔開始想?”
小姑娘再搖頭。
李壞頓時急:“你不會不寫吧!”
“嗯…我今晚不想寫,我給世子斟酒吧。”
這次她點頭了,李壞卻著急了,阿嬌不寫不就是給塚勵和丁毅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