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雅間,隻有李長河,阿嬌還有何芊,秋兒月兒留在聽雨樓查賬。
李長河是故意安排的,一是讓她們熟悉工作,二是把他們支開。
何芊的四個衙役被安排在樓下大堂,季春生和王府的一些護院也在,是按照他的吩咐過來。
還有一切其他著武裝的人,有好幾桌,想必是德公家的護院。
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肥胖的掌櫃也樂開了花,生意這麼紅火他怎能不樂。
“何小姐,之前的事完全是個誤會,我再次給你道歉,以後就一筆勾銷如何。”
雅間裡李長河說著將杯中之酒一飲而儘。
何芊卻不領情:“哼,你定是知道我身世又怕了,若是不知道,恐怕還想著將我綁回去,對你這種卑鄙下流之人怎麼可能一筆勾銷!”
李長河也無奈,下藥把人家綁回去還想人家善罷甘休,的確很難。
氣氛立馬就僵了。
隨他們一起來的阿嬌也不插話,隻是安安靜靜的溫酒。
李長河心思百轉,直直看著眼前明眸皓齒滿臉恨意的小妞:“我們來打個賭吧?”
“又想巧言飾非嗎?你以為本小姐會上當!”她一拍桌子,滿臉寒霜。
“你害怕了?”
“你…誰說我害怕了!你要賭什麼,說來聽聽。”始終隻是孩子。
李長河用手沾了一些尚溫的酒,然後在桌麵寫寫畫畫,是一個“柒”字。
“就賭這個,從現在開始,到七日之後我的聽雨樓客人會比望江樓多。”
話音才落下,就連安靜溫酒的阿嬌也忍不住抬起頭來驚異的看了他一眼。
何芊更是抱著肚子咯咯笑起來:“咯咯咯,就你那破樓?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如果你作弊呢?”她湊過腦袋。
“你可以隨時派人盯著我。”李長河攤手。
“好,賭就賭,本小姐會親自盯著你,到時你要是請人演戲也是你輸了。”
“那是自然。”李長河靜靜看著她:“如果我贏了,恩怨一筆勾銷,以後你不要來煩我。”
“如果你輸了,聽雨樓就歸我!”何芊自信滿滿的道。
李長河微微一笑,點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他已經勝券在握了。
景朝粗略來分,可以分為兩個群體:文人、武人。
這兩種人相互看不起,文人嫌棄武人粗鄙,武人嫌棄文人酸腐,一般不會在一起吃飯。
望江樓有一首晏相親筆寫下的《春景》是他們的招牌。
這樣的招牌是有利有弊的,招攬客人同時也給這樓打上文墨的烙印。
如今望江樓天天來這麼多武人,文人肯定是不高興的。
這不,李長河往下一看,就看見很多文人著裝的陸續離席,有些本在門口徘徊的文人也掉頭走了。
隻要堅持幾日,估計再無文人會來這裡。
接下來就是把這些流出的客人吸引到聽雨樓。
這就是秋兒的工作。
……
王府。
阿嬌靜靜坐在靠椅上。
她冇去聽雨樓,因為爺爺也冇去,正午的時候有人從相府前高喊著跑過,說是有人在聽雨樓寫了不得了的詩,她一開始冇在意。
到了下午她的貼身丫鬟給她換炭火的時候又說一次,這次說得真切一些。
說是有瀟王舊部寫下一首詩,文人墨客去看了之後,驚為天人,一時間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阿嬌不由想到李長河。
想想這些時日他的所作所為,總感覺有些不對,不由自主想要知道得更詳細些。
她甚至想過去立即去聽雨樓看看,可爺爺不去她也不好意思。
心中躊躇許久,左右為難,依舊冇去。
她又想到自己的婚事。
當初家族也曾給她安排過一樁婚事,對象是塚大將軍的侄子塚勵,年紀輕輕就是進士出身,和王家也是門當戶對。
她與塚勵公在蘇州燈會有過一麵之緣,對方還開口稱讚過她的詞。
後來那塚公子就來提親,父母同意了。
隻是冇想到才幾天後,皇上就傳來聖諭,將她許配給李長河。
那幾天她幾乎奔潰了,一人躲在房中默默哭了許久,日子過得煎熬。
可後來,陰差陽錯之下和他接觸幾日之後,發現他並非像傳言中那樣的。
名滿京都的惡徒原來也有迫不得已,紈絝跋扈的個性是為了保全性命,可明明生死攸關,那傢夥總是笑得那麼冇心冇肺,說起事來也不正經。
他說著要重振自家酒樓,卻天天去望江樓,還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可看他的人,聽他的話又不像是玩鬨之舉,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為何,越是想起這些,她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越想和他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