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靈腦後的那張臉很早已經就出現了,甚至比丁曉結靈胎的時間更早。
丁曉還記得,那張臉一開始並不是人臉模樣,隻是丁靈後腦有一小塊頭皮冇有頭髮。
老人說那是鬼剃頭。
雖說挺玄乎的,但也不是多麼嚇人的情況,以後多補充補充營養會慢慢好的。
然而,隨著丁靈的長大,那塊頭皮卻越來越大。
甚至她長出了眼睛,鼻子,嘴巴……那一小塊頭皮,竟然長成了一張人臉!
更加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張臉的模樣,竟然隨著丁靈的成長,也在不斷變得成熟起來,從一個小孩的模樣變成了少女……
丁曉那時候年紀也小,但他也知道鎮靈司的規矩。
身懷亂象者當誅!
他雖不清楚妹妹腦後的人臉到底是什麼,但多半與靈相有關。
妹妹的事他不敢向任何人提起。
隨著妹妹腦後人臉越來越明顯,妹妹的身體也越來越虛弱,在這樣下去後果難以想象!
好在此時丁曉被破格招入鎮靈司,而這也是唯一能治好妹妹的機會!
隻可惜造化弄人,丁曉七歲結靈胎,但到十五歲仍舊無法孕育靈相,鎮靈司隨後放棄丁曉,讓他做了六年背棺人。
無奈之下,丁曉隻能到處尋醫,先幫妹妹補補身子。
然而,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看著妹妹日漸憔悴的模樣,丁曉不知道他還有多長時間。
“哥……”丁靈的聲音喚醒丁曉,她甩開丁曉的手,自己理順長髮,回頭看著麵色凝重的哥哥,調皮的笑起來,“哥,你就彆擔心我了,都這麼多年了,我不是一直都好好的?”
“倒是你,能在鎮靈司當背棺人,大多都有不錯的靈相,隻是實力暫時還較弱,隻有你……”
隻有丁靈才知道,這些年哥哥過得有多艱難。
“這些年,靈煞鬨得越來越凶,哥,要不,你不要去背棺了!”丁靈拉著哥哥的手,帶著一絲祈求的看著哥哥。
丁曉回過神,笑著看著妹妹,他摸了摸丁靈的頭,說道,“傻丫頭,一般人想進鎮靈司都進不去,不去當背棺人,咱們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給你看病啊。”
“哥,我們可以找點彆的營生啊,我現在已經幫張嬸做一些刺繡,也能有些收入……就算吃的差一點,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丁曉心中一陣悸動。
彆人將他視為喪家之犬,而隻有靈兒將他看得比性命更珍貴。
丁曉心中再次下定決心,一定要治好妹妹!
丁曉表麵不動聲色,笑著搖搖頭,“靈兒,你哥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啊?”
丁曉想了想,自己靈宮內的情況太過複雜,還是不要讓丁靈擔心了。
“我感覺我的靈胎就要破壁了!”丁曉隻是模糊的提到了這一點,“反正啊,最難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安心養病,隻要你哥在,就不會讓你出事!”
丁靈也不是第一次勸哥哥了,她也清楚哥哥的性格,肯定是拗不過他。
這幾天丁曉實在太累,丁靈端來一盆清水,讓丁曉洗漱便囑咐他早點睡。
丁曉還想再修煉一會,但連日來遭逢數次大變,又已經幾天冇有休息,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丁曉都已經撐不住,剛一閤眼便睡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丁曉便出門前往鎮靈司南臨城分部。
這次送棺任務結束,丁曉需到書記使那裡提交任務,領取酬勞。
雖說送棺途中相魂起煞,導致他並未將雲孃的棺木送到李莊,但是屍部各職能人員各司其職,丁曉完成了分內之事,也是有酬勞的。
當丁曉來提交任務的時候,好巧不巧的看到了三個熟人。
苗尋三人滿臉疲憊,正無精打采的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結果他們一抬頭就看到了丁曉。
經過一夜舒舒服服的休息,丁曉現在的精神麵貌煥然一新。
丁曉一看到這三人,稍稍猶豫,便走了過去,“見過三位大人。”
孫旭楚看到丁曉後,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追了兩天兩夜,他們連丁曉的影子都冇看到,反倒是在鎮靈司見到了這小子。
不僅如此,他好像還休息的不錯,貌似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
苗尋一把拉住孫旭楚,對他使了個眼色。
這裡是鎮靈司!
柳非煙眯著眼睛看著丁曉,冷聲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屬下也是剛到的,冇想到這麼巧,剛好遇到三位大人。”
柳非煙忍不住了,低喝道,“你滿口胡言,你離開李莊的時候,破衣爛衫,精神萎靡,可你現在精力充沛!”
“柳大人還真是關注屬下。”丁曉笑著說道,“隻是去換了一件衣服而已,用不了多久。”
“至於柳大人說我精神好……屬下倒是有些奇怪。”丁曉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非煙。
“送棺時披星趕月,精神不振也是難免,可返回時,已經不需如此匆忙,三位大人緣何一臉倦容呢……是路上冇休息好嗎?”
被丁曉這麼一問,柳非煙差點噴出一口逆血。
是啊,人家說的有道理啊。
你好好趕路,正常休息,精神能不好嗎?
要是說自己晚上冇怎麼休息,那豈不是間接承認自己三人曾經追殺丁曉?
明明是丁曉反常,反倒成了他們反常!而且還讓他們無法辯駁!
“你!”柳非煙氣得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可就是說不話來。
苗尋深吸一口氣,神情尷尬,“咳咳,路上蚊蟲確實太多了些。”
丁曉瞭然的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屬下還有些驅蟲香,下次給三位大人送一點過去。”
驅蚊香?現在苗尋三人心中念頭一致。
他們需要的不是驅蚊香,是一劍捅死這個小子!
丁曉還在那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三人先行,有禮又得體……
書記使登記好本次任務的結果,苗尋不忘多問一句張穆二人的命燈是否還在。
那書記使隻顧著記錄,頭也不抬,“前幾日熄了,半小時後,死者靈相的魂燈也熄了,必是當時起煞了。”
說到這裡,書記使抬頭看向丁曉,“你是被高人所救?可記得那人相貌打扮?我需記錄下來。”
丁曉搖搖頭,“回書記使,我當時昏迷,加上夜色太重,並未看清。”
書記使想了想,說道,“也是,你要是能看清,也不是丁曉了。”說完便繼續記錄。
片刻,書記使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記錄,說道。
“這次任務,背棺人丁曉領取全額酬勞40兩銀子,歸魂吏苗尋,孫旭楚,柳非煙各領取15兩工時補償。”
“好了,去賬房領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