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院左都禦史曹思誠下意識道:“這不可能!”
“不可能?你是在質疑朕嗎?”
“要不要朕給你找幾個難民來當廷對質?”
曹思誠猛然一個哆嗦,立刻跪了下來:“陛下,臣不是這個意思,如果陝西境內發生此生此等事件,陝西巡按禦史為何冇有上報?”
“陛下,內閣也冇有接到陝西巡撫胡延宴的天災奏疏、三邊總督也冇有上報民變之事!”
內閣輔臣張鳳來也站了出來,這事兒太大了,他必須得將責任給摘出去一些。
“王承恩,念給他們聽聽!”
王承恩立刻上前,將陝西巡按禦史吳煥的奏摺唸了一遍。
“黃立極,施鳳來、李國普、張瑞圖等剛入內閣不知道,情有可原,你是天啟六年九月入閣的,這份奏疏是今年八月份上奏的,你總不會不知道吧?”
“陛下,當時內閣隻是接到巡按禦史的奏疏,隻是聚集了數百的難民,當地官府有絕對的能力處置,內閣票擬了,司禮監也批紅了……”
“閉嘴!”
崇禎直接暴怒的打斷了黃立極的解釋:“當時是當時,你們票擬過後就不跟進結果了?那要你們內閣做什麼?
黃立極,你身為兩朝首輔,怠慢本職,有負聖恩,以至於讓民變擴大,太讓朕失望了,
來人,將黃立極打入督察院監,由督察院和大理寺徹查,待民變結束後再行定罪!”
“周應秋,你身為吏部尚書,陝西巡撫、三邊總督如此昏庸老朽,麵對此等軍國大事不上奏,你們吏部就是如此考覈的?你說說,陝西巡撫該如何治罪?”
“胡兄,不是兄弟不幫你,隻是這種情況下誰幫你誰都會被陛下拉出去砍了,
你放心,事後兄弟一定給你多燒點紙錢,讓你在那邊繼續當個富家翁。”
被點到名的吏部尚書周應秋出班,心中默唸了幾句。
隨即狠聲道:“陛下,按大明律,地方若有災害,州縣不以實聞,上下相蒙者,處極刑。”
周應秋說完,不再出聲,滿朝的大臣們也冇人敢替胡延宴求情,畢竟死道友不死貧道。
“周應秋,立刻徹查陝西官員,如有瞞報、漏報者,一律殺無赦!若有與盜同流合汙者,抄家誅三族。”
崇禎說完,也不管周應秋的迴應,目光冷冷的盯著兵部尚書崔呈秀。
“崔呈秀,驛站歸屬兵部車駕司,驛卒叛逃,公費私用,關卡如兒戲,如此重要的設施,你該當何罪?”
“陛下,臣有罪!”
崔呈秀跪倒在地:“陛下,現在驛卒大部分都是驛站附近的百姓,任務繁重,且欠餉嚴重,據臣所知,不少地方欠餉銀多達三年,
加之地方天災顆粒無收,驛卒隻能叛逃,這……這非臣所能及!”
麵對崔呈秀的回答,崇禎沉默了,崔呈秀說的是事實。
驛卒、軍士為什麼會叛逃?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
冇餉銀再加上吃不飽、任務重、處罰重,傻子纔不逃呢。
“罷了,此事你雖冇有主要責任,但負有失察之責,降為兵部左侍郎,暫領兵部,若是再有類似事情,朕砍了你的腦袋。”
不待崔呈秀謝恩,崇禎怒喝道:“田爾耕,你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陝西災情如此嚴重,以至於民變……田爾耕,人呢?”
怒喝到一半的時候,發現田爾耕冇有出班跪倒。
一邊的王承恩低聲道:“皇爺,田大人前段時間因為陳德潤的事情被廷杖二十,傷了筋骨,冇能來上朝。”
崇禎愣了一下,都被氣糊塗了,把這事都給忘了,但下一刻再次暴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