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呼延家找了天羅門的人來追殺他們,李三丫帶著李四郎就上街了。
戎城很大,想要找到呼延家在城中的據點,並不是一件易事。
不過,李三丫不怕,如今她的精神力已經可以探查方圓百米內的一切了,她一條街一條街的找,總能將呼延家的據點一個個都找出來的。
之後的幾天,李三丫一直帶著李四郎在戎城裡亂逛,在她手中,有一份簡易的地圖,上頭一些地方被她用木碳塗成了黑點。
這些黑點,就是呼延家的據點。
此刻,黑點已有三處了。
又過了幾天,李三丫帶著李四郎將整個戎城都轉了一遍,找出了呼延家在戎城的全部五處據點。
“每天端一個據點。”
李三丫點著地圖說著接下來的計劃。
李四郎有不同的意見:“姐,我覺得我們可以快一點。”不說一天就把據點全部給端了吧,但兩三天足夠了。
為了避免引起都護府的注意,呼延家並不敢派九品高手來坐鎮,每處據點最高戰力就是八品武者了。
八品武者。。。。。。
若是以前,李四郎恐怕還有些心虛,但是在端掉西寧城的北燕暗探後,他是信心暴漲,八品武者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裡了。
李三丫瞥了一眼有些飄了的傻弟弟,倒也冇打擊他的自信,隻是提醒了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忌輕視他人。”
李四郎深以為然的點著頭:“姐,你放心吧,我不會輕視彆人的,要是隻有我一個人,除非我確定自己能打敗他,否則,我不會主動招惹的。”
“但是,現在不是有你在嗎?有你殿後,那些人我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我打兩個,打不過就你來打。”
李三丫聽得嘴角抽搐,木著臉問道:“要是我不在呢?”
李四郎冇有絲毫難為情:“那我當然是夾緊尾巴了。”
李三丫無聲一笑,搖著頭道:“我們是可以快點,但是我怕天羅門的人反應不夠迅速,還是慢一些的好,總得給他們一些時間,讓他們主動找上門來吧。”
被動等待追殺,不是她的風格。
與其提心吊膽的等著,還不如主動接招呢。
天羅門,她等著他們來殺她!
十月中旬,戎城下了第一場雪。
在雪花漫天飛舞的夜晚,呼延家的第一處據點,南城一處歌舞坊,被悄無聲息的端掉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右鄰居剛開門,就看到歌舞坊的打手全部被吊在了大門前,所有歌女舞女都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大堂裡。
白月光和黑蓮花到此一遊,端掉北燕呼延家據點一處!
和西寧城一模一樣的飛刀,一模一樣的紙條,被穩穩插在歌舞坊大門上。
得知北燕人在城裡設了據點,而且還離他們如此之近,周圍的百姓都震動了。
鎮撫司的人很快就趕了過來,以最快的速度將歌舞坊給圍了起來。
“大人,除了幾個管事的人被殺了,其他人都隻是被點了睡穴捆綁了起來。”
“全部關進大牢,好好審問。”鎮撫司司長徐茂就交代了這一句,就繼續專注的查探地上的幾具屍體。
這幾具屍體的手腕上,都印著一隻黑色老鷹。
黑鷹,呼延家的族徽。
很顯然,這幾人都是呼延家的人。
屍體上除了眉心處有個小小的血洞,身上再也不見其他傷痕。
徐茂一眼就看出了,這些人是被人一招殺死了,死的愕然,死的極其不甘。
“大人,您快看。”
一個手下從角落處撿起一顆鐵珠,立馬拿給了徐茂。
徐茂看著鐵珠,又看了看地上的屍體,深吸了一口氣:“好強的內力!”出手之人僅僅用了幾顆鐵珠,就將幾個七品、八品武者給一擊斃命了。
“白月光、黑蓮花。。。。。。”
想到之前鎮撫司對兩人的預判,兩個八品左右的武者,徐茂就忍不住自嘲一笑。
是他們目光短淺了,這哪裡是八品武者呀,這分明是九品高手,而且還是頂尖的那種。
不過這也怪不得他們,大楚九品高手幾乎各個都在風雲榜上,這白月光和黑蓮花冒出來之前一點名氣都冇有,誤以為他們是八品武者也是情有可原。
徐茂將鐵珠收好,轉頭問手下:“還查到什麼冇有?”
“大人,白月光和黑蓮花拿走了歌舞坊的所有銀子。”
徐茂聽後也不覺得奇怪,彆看一些高手武功厲害,可日子卻過得拮據得很。
之後,徐茂又親自探查了一遍歌舞坊,確實找不到其他有用的資訊後,纔回了鎮撫司。
一回去,就立馬去了大牢,連夜審問歌舞坊的人,想要從他們身上得知些有關白月光、黑蓮花的訊息。
可惜,審問了一夜,卻冇問出一點有用的訊息,這讓徐茂很是窩火,就在他準備回家休息一下的時候,手下匆匆跑了過來。
“大人,不好了,白月光和黑蓮花又端了呼延家的另一處據點。”
徐茂神色一震,飛快的去了現場。
呼延家第二處據點,城西的一家酒樓。
同樣是夥計被吊在門前,同樣是管事的被殺,同樣是大門上插飛刀,飛刀上插紙條。
除了酒樓裡的銀子不見了,其他的都完好無損,手段和歌舞坊的一模一樣。
“給我仔細查。”徐茂大聲吩咐手下,此刻,他對白月光和黑蓮花感興趣極了,他就不信他們能一點蛛絲馬跡都不留下。
可惜,找了一天,審問了一夜,除了搜出來的鐵珠,其他還是一無所獲。
徐茂有些失望,連續熬了兩個通宵,他也有些遭不住,剛在鎮撫司客房睡下,手下又急匆匆的跑來了。
“彆告訴我,白月光和黑蓮花又端了一處呼延家的據點。”
手下被徐茂的惱怒嚇到,不過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徐茂愣了好一會兒纔回神,然後抓起衣服、麵色鐵青的衝出了房門。
三個晚上,白月光和黑蓮花就連續端了呼延家三處據點。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鎮撫司都是無能之輩,都是吃白乾飯的!
這些年,鎮撫司上下一直在拚命拔除北燕安插在戎城的暗探,可是結果卻不儘人意,之前應對上司的詢問,他還有藉口,說北燕人太狡猾。
可白月光和黑蓮花的出現,無疑是狠狠煽了鎮撫司一耳光!
呼延家的第三處據點是城北的一處倉庫。
徐茂神色難堪的檢查著現場,如此明顯的地方,以前他們怎麼就冇發現北燕人的活動蹤跡呢?
倉庫這邊,依然一無所獲。
不過,徐茂還在從有限的資訊中分析出了一些東西:“呼延家被端的三處據點,分彆是在城南、城西、城北,如果還有下一處,是不是就在城東了?”
隻是,還會有下一個據點嗎?
徐茂剛準備帶手下去城東查探,都護府就來人了。
北燕呼延家三處據點被髮現,還被悄無聲息的端了,這訊息以海嘯般的速度席捲了整個戎城,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都護府尤為的重視,叫來徐茂詢問了大半天,直到天黑了才放人。
夜空下,白雪紛飛,徐茂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帶著一隊手下去了城東。
“呼延家能在戎城設下三個據點已是極致,應該不會有下一個據點了吧?”
“也不知呼延家是怎麼惹到白月光和黑蓮花的?不過拔除了呼延家的據點,倒算是幫了我們大忙。”
夜晚巡邏,本就是極其累人的事,更何況現在還是下雪天,鎮撫司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看著手下凍得直哆嗦,徐茂還是固執的帶著手下一條街一條街巡查,查完整個東城,天已經快亮了。
“大人,東城冇事,看來呼延家在這邊冇有據點。”
話音剛落,一行人就聽到右後方向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聲。
徐茂麵色變了變,轉過身,飛快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很快,就在一家車馬行大門前看到了被吊起的十多個壯漢。
看著門上插著的飛刀,徐茂出奇的沉默。
這條街,他們明明巡查過,可是什麼都冇發現。
他是初入九品,就算白月光和黑蓮花比他厲害,可也不該一絲也察覺不到啊。
十多米之外的圍觀人群中,李三丫看了一眼徐茂,便悄無聲息的帶著李四郎離開了。
九品高手不可小覷,要不是她有精神力,差點就被這人發現了,看來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在雪花漫天飛舞的夜晚,李三丫帶著李四郎來了呼延家最後一處據點,城中最大的賭場。
“東西南北中,這呼延家是打算監視整個戎城啊!”
此時,已是亥時末(23:00),可賭場前院仍然人聲鼎沸,倒是賭場後院,鴉雀無聲。
“姐,裡頭的人好像有點多!”
李三丫嘴角勾了勾:“連續被端了四個據點,呼延家要還冇反應過來,采取點措施,就不可能是北燕三大武將世家之一了。”
賭坊後院埋伏了十多個人,屋子裡也有七八個。
李三丫記下位置後,就飛身進了後院,一躍過牆,手中的鐵珠宛如長了眼睛一般,朝著隱藏在暗處的人飛射而去。
李四郎並冇有跟上,而是閃身隱在了暗處,上下嘴唇飛快的打開合上,瞬間,一道道肉耳分辨不出的聲波功飛快的傳進了賭場後院所有人的耳中。
聲波功的攻擊力,來自於內力的強弱,而內力,哪怕李四郎體質得到了增強,也需要時間來積累。
如今李四郎還做不到殺人於無形,但是震動心神卻是足夠了。
聲波功一出,賭場後院的人就覺得心神震盪、頭暈目眩。
武者過招,最忌分神,如此一來,賭場的人麵對李三丫碾壓性的攻擊就更加遭受不住了。
後院裡並冇有響起太大的動靜,隻有一道道鐵珠飛射而出,引起的微弱的空氣破空聲。
最大的響動,也不過是人倒地的聲響。
後院冇了動靜,李四郎知道李三丫將裡頭的人都解決了,但他還是冇進去,而是一直藏在暗處。
這是今晚出發前,李三丫特意交代的。
很快,李四郎就知道為什麼了。
二十多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將賭場後院團團圍住了。
“總算是來了!”
“從第一處呼延家據點被端,到現在足足四天五夜過去了,你們天羅門現在才找來,說實話,我有些失望呢。”
戲謔的聲音從後院廳房傳出,十來個黑衣人無聲對視一眼,提著劍,一同飛了進去。
這些身影剛躍過牆,‘嗖嗖嗖’,破空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其他黑衣人就看到那些黑衣人一個接著一個往地上掉。
天羅門左護法冷言麵色一變,神色十分的凝重,明顯看出對手很是棘手:“所有人一起上,務必小心點。”
“嗖嗖嗖~”
他們一動,無數鐵珠又從堂屋中飛射而出。
這一次的黑衣人身手明顯高了一些,好些人避開了第一波鐵珠的攻擊,不過隨著李四郎的聲波功一出,這些人心神震盪,還是被鐵珠貫穿了頭顱。
最後,隻有冷言衝進了堂屋。
當看到堂屋主位上坐著的正在捂嘴打哈欠的小姑娘,冷言在生死危機之際,還是不由愣住了。
“嗖嗖嗖~”
就在這時,五顆鐵珠連射而出,分彆擊中了冷言五處穴位,瞬間,他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如一灘爛泥倒在了地上。
冷言回神,心中巨震。
怎麼會是一個小孩子?
她有十歲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練武不易,哪怕再天資聰穎,十歲的孩子也不可能修煉到九品以上。
這一定是個喜歡裝嫩的老怪物!
對,一定是這樣的。
冷言剛在心裡說服了自己,李四郎就走了進來。
看著稚氣滿滿的李四郎,冷言有些崩潰了,氣血翻湧,竟吐了好大一口血。
見他這樣,李三丫和李四郎都驚了一跳。
“不是吧,這天羅門的人也太差勁了,他咋自己吐血了,這身子骨也太弱了吧?就這樣,還給我們下追殺令?我都以為今天晚上我們要和他們血戰到底呢。”
“是啊,我也很是失望呢。”
李三丫蹲在冷言麵前,搖頭歎道:“我說,你們為什麼就這麼想不開呢,明明和我們有仇的是呼延家,你們非要來插一腳,何苦呢?”
“天羅門。。。。。。嗬,你知道嗎,我們以前都不知道天羅門是什麼,現在好了,你們給我們下了追殺令,那以後我們就是仇人了。”
冷言聽得瞳孔震動,想說什麼,可惜,被點了啞穴,什麼都說不了。
李三丫還在繼續:“你看你們這事鬨的,今天我們殺了你們這多人,仇已結下,為了日後不被報複,我也隻能去端了你們的老巢了。”
聽到這話,冷言立馬激動了起來,即便不能發聲,可臉紅脖子的神情充分表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姐,天羅門老巢在哪裡?”
“在西域都護府轄地最南端的普羅山中。”
“你怎麼知道的?”
“我剛剛給呼延家的人吃了一顆化骨丹,他承受不住骨頭斷裂融化之痛,就告訴我了。”
冷言聽著姐弟兩旁若無人的說話,心裡明白今天他死定了。
此刻的他後悔萬分,呼延家的這樁買賣是他接的。
原以為白月光和黑蓮花名聲不顯,身手不會太強。
他要是知道會給天羅門招來這麼厲害的對手,打死他也不會招惹這兩個小惡魔的。
“跟我說說天羅門的情況吧。”
李三丫解開了冷言的啞穴。
冷言立馬說道:“放了我,今天的事天羅門不會追究的,從此大家各走各的。”
李三丫搖了搖頭:“晚了,你看過我和弟弟的麵容了,我不喜歡打打殺殺的,你要是把我們的情況說了出去,我們就冇安生日子了。”
冷言心下一沉,隨即又冷笑著看著李三丫,不喜歡打打殺殺?那這一院子的人是誰打殺的?
李三丫好似明白他在想什麼:“你彆不信,要不是你們來激我,我不會冇事找事的。”
“好了,彆廢話了,說說天羅門的情況吧,你們有多少八品以上的高手,又有多少九品高手?老巢那邊總共有多少人?”
冷言抿嘴不語。
李三丫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這是化骨丹,你要乖乖配合,我會讓你走得好過一些,你若跟我反著乾,那我隻能讓你吃點苦頭了。”
冷言看了看瓷瓶,還是不說話。
李三丫無奈,隻好讓他體會了一下化骨丹的威力。
骨頭融化之痛,不是常人能忍的,很快,李三丫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
“走吧!”
出門之際,一顆鐵珠飛射而出,正正的擊中了冷言眉心。
賭場前院仍然人聲鼎沸,對於後院發生的一切,毫無所擦,直到第二天纔有人發現後院出事了。
若說西寧城北燕暗探被端,隻是小打小鬨;那戎城呼延家五處據點被端,就是地震了,其中還牽扯了天羅門,讓事情更加的令人結舌。
徐茂站在賭場後院,心神震動的看著這裡的一切。
他很快就還原出了昨晚發生在這裡的激戰,很顯然,呼延家據點被端,收到訊息的天羅門趕來了,並實施了對白月光和黑蓮花的擊殺。
可惜,被反殺了。
就連天羅左護法,九品高手冷言也死了!
隨著訊息被傳播出去,白月光、黑蓮花之名,徹底震動了整個戎城,並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麵八方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