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皎皎被拽得低下了頭,臉頰邊貼上帶著奶香味的柔柔的吻。
她將姐弟倆攬進懷裡,那顆經過末世磨礪的冷硬的心也逐漸柔軟起來。
二妞和小鐵蛋被顧家教養得很好。
記憶裡,原主嫁入顧家後對他們依舊惡聲惡氣,兩個小傢夥雖然委屈害怕,卻還是悄悄把雞蛋和糖省下來給懷孕的原主吃。
原主臨盆大出血,也是他們一個跑去地裡喊大人,一個跑去保健站喊赤腳醫生,龍鳳胎崽崽出生後,更是被他們當成親弟弟親妹妹一樣對待。
有池紅衛那種反麵例子在前擺著,這樣天使般善良可愛的孩子,誰會不稀罕?
池皎皎笑著拍了拍兩個孩子,“去玩吧,二嬸還要給你們二叔鍼灸。”
二妞和小鐵蛋乖乖嗯了聲,跑到後院去餵雞,三叔去抓池紅衛的時候,順道把他們被搶走的蟬蛻和知了猴全都要回來啦!
顧傑原本是回來休息的,可出了小鐵蛋這檔子事,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不知道該以哪種態度來和池皎皎相處,索性拎了鋤頭上後院打理菜地去了。
他一邊悶頭鋤地,一邊想:
池皎皎現在是小鐵蛋的救命恩人,那就等同於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冇有幫池紅衛說話,反而站在顧家這邊幫忙討公道。
這樣看來,她人其實還挺不錯的。
若她真能改掉偷雞摸狗的臭毛病,和男知青那邊斷乾淨,不做對不起他二哥的事,認她當二嫂也不是不行。
可她要還是死性不改,禍害他二哥,他就算當惡人也會把她趕出顧家!
至於救命恩情,他多乾活多賺工分還她就是了!
顧傑硬氣地一跺鋤頭,乾活越發賣力起來,手臂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頭也昏沉沉的,好像又發燒了。
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暗罵自己的身體真不爭氣。
他強忍著不適,繼續埋頭乾活。
*
東廂裡,顧錚又一次被扒了褲子。
池皎皎小胖手擺弄著他受傷的左腿,小聲嘟囔:
“還好還好,傷口冇有出血,這眼瞧著就要結痂了,要是真被我堂弟那幾拳搞砸,我非得讓他也見見血不可。”
如同廚師不喜歡自己燒的食物被浪費,醫者也厭惡自己治療的傷患因為外界乾擾而傷勢加重。
池皎皎尤甚,且還是個睚眥必報的。
包子娘、顧錚和小鐵蛋都是她用木係能量救治的傷患,自動納入保護範圍,誰敢傷害他們,就是破壞她的醫治成果。
就得等著她的報複。
顧錚耳朵動了動,將池皎皎的嘟囔一字不落聽完了。
他愣怔了半晌,才道:“你是個女孩子,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讓彆人見血這種話,怎麼會掛在一個才滿十八歲的女孩子嘴邊?
那股疑慮又浮上心頭,顧錚眼眸暗沉了幾分,打量地看向池皎皎。
似乎她性情轉變的關鍵時間點就在他們發生關係後,不,更準確來說,是他們發生關係時。
一個按部就班長大的女孩子,怎麼會懂那麼多花樣,還趴在他耳邊說那些叫人臉紅心跳血液沸騰的話?
讓他這個混跡軍營數十年,聽老兵講過不少葷段子的男人,完全招架不住,隻能受她的蠱惑和擺佈,將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全部上交。
池皎皎將金針刺入穴位,聞言抬頭,對上顧錚幽暗探究的雙眸,心跳有一瞬加速。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警覺,她不過就隨口說了一句話而已。
和他待在一起,總感覺自己像個被監視的間諜特務。
“顧營長,你們軍人不是應該最嫉惡如仇的嗎,怎麼對一個差點害死自己侄子的人這麼寬容?”
“池紅衛是我堂弟,三個月的相處足夠我摸清他的品性,好的半點冇學,池家人的惡習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像他這樣的,普通的教育引導已經冇用了,隻有讓他同等的感受到疼痛纔會長記性,我是他堂姐,我收拾他,總好過放他出去傷害了彆人,彆人用更激烈的手段教訓他來得好。”
池紅衛心裡不是歉意,而是怨恨,要不了幾天就會報複小鐵蛋,可小鐵蛋是她花了好多木係能量才救回來的,怎麼能讓他謔謔?
那就讓她這個當堂姐的,找機會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池皎皎悠悠說完,金針已經全部刺入穴位,她在床邊的椅子坐下,手自然而然地抓住了顧錚的手,還在他的掌心裡摩挲調整了下,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畢竟這小手一摸,起步就是二十分鐘。
顧錚的思緒被那隻鑽進掌心的肉乎乎小手打斷,好一會兒才重新接上。
想開口說話時,卻發現池皎皎已經撐著腦袋睡著了。
這丫頭,不是說要把著他的脈隨時調整鍼灸的嗎,怎麼就睡著了,摸的也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手掌……
顧錚耳垂有些發熱,思緒也變得躁動雜亂起來。
他冇有叫醒池皎皎,也不管那數十根金針紮在自己身上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池皎皎其實冇睡,而是在閉目養神,全力吸收顧錚體內的能量。
約莫半個小時,池皎皎抽空了的木係能量總算補回來了點,她將顧錚腿上的金針取下來,給他穿褲子的時候,她道:
“回頭我給你做幾條穿脫方便的褲子,你這個長褲太厚了不利於傷口恢複,每次鍼灸也不方便。”
今天脫褲子的時候,又不小心碰到那裡了,依舊雄偉壯觀。
顧錚顯然也想到了,剛毅黝黑的麵龐閃過一絲不自然,“嗯,那就麻煩你了。”
未婚妻給未婚夫做衣服,彆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
池皎皎收拾好針包,洗了手就進廚房幫顧大娘做飯了。
她和包子娘相當於在顧家搭夥了,可冇有坐在那裡不乾事就等著吃的道理。
顧大娘拗不過她,隻得同意,漸漸的還給她打起了下手。
鑒於小鐵蛋今兒遭了罪,顧大娘決定給他補補,十分大氣的把在鎮上割的一條五花肉拿了出來。
池皎皎笑了笑,“那就做把子肉吧。”
她將五花肉放入鐵鍋,加野蔥、薑片和酒焯水去腥,開始做老少鹹宜的把子肉。
焯好的長條豬五花切成一公分左右的厚片,鐵鍋燒熱,下肉,兩麵煎成金黃色,煸出豬油,再就著豬油把十來根青椒和豆角煎成虎皮狀。
鍋留底油,丟一把冰糖進去,翻炒成焦糖色,加水、醬油、薑片、野蔥、花椒、八角等大料熬成鹵汁。
然後將煎好的五花肉和鹵汁全部倒入瓦罐,放在小爐子上,猛火開鍋後轉文火慢燉,等肉用筷子輕輕一戳就能戳穿時,再將青椒、豆角、腐竹、黃花菜這些配菜加進去燜煮。
“好香呀~~”
兩個小腦袋探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