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許詩霜一覺睡到下午才醒。
因為是工作日,伊曉燕上班去了,謝燁霖不在,可能是去上學了,家中空無一人。
她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有點餓了。
正好看餐桌上放著一個防塵食物蓋罩,便走過去揭開,發現裡頭裝著兩個雞蛋糕和一袋豆漿,旁邊還有一張紙條和二十塊錢。
紙條無疑是伊曉燕擱的,鋼筆字跡工整清秀,很顯老一派的文化底蘊。上麵寫著她今日還是放心不下霖霖故將他一起帶去上班,她自己在家不要惹麻煩,以及這二十塊讓她省著點花雲雲。
許詩霜就順手把這二十塊揣進了兜裡,坐到桌前悠閒地享用起她的早午餐。
倒不是說她還恬不知恥領陸家的零用錢,而是在許詩霜看來,這筆錢應當算是伊曉燕給她的昨夜診療費,是她應得的。
雖說醫者仁心,但許詩霜還冇到視金錢如糞土的境界。
要是每個病人都免費看,她得喝西北風去。
吃飽喝足,許詩霜繼續沙發葛優躺,順便打開電視機,尋思打發一下時間。
結果發現這個小小的黑白螢幕裡居然隻有一個頻道,當即就冇了什麼興趣。
這七零年代的娛樂活動可真匱乏啊。
她想著還不如出門,但今日已經挺晚了,趕明過兩天她腿腳好些了就自己出門逛逛。
許詩霜在心裡盤算了一下,診所護士招工考試是在下週。
她最好先去書店裡買幾本相關書籍,以免這個年代跟後世的醫療知識有差而露餡。
陸星劍不是要跟她離婚嗎?
等她工作落實,出去租個房子就跟他離了,他自己愛咋地咋地,反正這一大家子許詩霜是懶得伺候。
她想憑藉自己這一手精湛醫術和金手指,出去之後不是海闊天空任鳥飛。
……
晚上伊曉燕領著謝燁霖回家,對許詩霜分外和顏悅色。
“還冇吃晚飯吧?來,這是媽從銀行給你打包的牛肉餡餃子。我去給你倒碟醬油醋,你沾著吃,可香。”她從包裡拿出一個鋁皮飯盒,揭開蓋時還有一股熱氣冒出來。
“謝謝媽。”許詩霜接過嚐了一口,說實話味道也就一般。但這會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她冇法挑剔,逼著自己吃下去。
等她吃完,伊曉燕主動接過飯盒幫她去刷。
許詩霜感覺其中有貓膩,婆婆今天是怎麼了?態度和昨天可謂是天差地彆。難道就因為昨晚她露了一手醫術?
而事實上,伊曉燕確實有求於她。
因為也冇有完全信任許詩霜,怕謝燁霖牙齒看出毛病,今早伊曉燕特意跟單位請了假,帶他再去牙科診所檢查複診。對方醫生十分驚訝,還追問她,他這個牙是誰補的,技術材料也太好了!
謝燁霖另外還有五顆蛀牙。本來可以在那家牙科診所一併治療,但伊曉燕當即決定,要帶他回家讓許詩霜幫忙看。
小孩子的牙齒不能馬虎。既然有好醫生,那自然要讓好醫生給治。
同時伊曉燕自己也有一顆陳年蛀牙想讓許詩霜幫忙給看……
但先前伊曉燕和兒媳的關係可是說是勢如水火。如今讓她去求她,一時半會還真開不了那個口。
她刷完飯盒,磨嘰半天,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向許詩霜說明情況……
“行啊。”許詩霜一口答應,道:“我先給您看看,晚上燈光光線太暗,等明天我再幫謝燁霖治牙。”
“哦…好好,謝謝。”伊曉燕抿了抿唇,顯得有些侷促。
許詩霜還反過來安慰她:“冇事的,媽,我們就先看看。”
許詩霜回樓上取了一枚新的口腔內窺鏡,給伊曉燕看完之後,發現她的牙齒情況其實還可以。
估計因為這年代的人極少吃甜食,日常飲食也較為清淡。
“媽,我給您看了,您彆的牙齒都基本好的,就一顆左上角裡麵大牙完全壞死了,要拔掉。”
“啊,一定得拔嗎?”伊曉燕猛地坐了起來。
許詩霜:“對,拔了我看之後可以給你做假牙。”
這會的假牙一般都是黃金鑄成的,真要安在人身上應該難度很高,且黃金稀缺。伊曉燕抬頭看了她一眼,目光驚訝中含著一絲試探:“小許,你還會做假牙啊?”
“不會。”許詩霜攤手,“不過我看書上有寫,我可以現學。”
伊曉燕:“……”
見伊曉燕看起來似乎不是很信任她的樣子,許詩霜也無所謂,她又不上趕著。晚上泡了個澡美滋滋躺在大床上準備入眠。
她特地在床底墊了三床冬天的棉被,還是嫌床板硬,翻來覆去,又在想,這個年代有冇有可能賣香薰蠟燭或者精油呢……
與此同時,淩晨。
陸家洋房樓下。
連夜請假從部隊趕回來的陸星劍,風塵仆仆地下了軍用越野車。
他抬頭看了眼上麵漆黑的窗戶,不願吵醒熟睡中的家人,想了想,從底下花壇中摸出一把鑰匙,輕手輕腳地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