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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6

大明的稅賦低,但是卻雜亂無章,戶部一個田稅,兵部一個馬稅,工部一個徭役,禮部在來個學田,你能叫的上號的部門,他都能給你整出個稅來。

老百姓們以為這都是被朝廷給征收了,但其實是,這些部門收完稅後,大部分的被中飽私囊,各部門間臟分了,然後皇帝吩咐點事下來要用到錢了,他們就管戶部要。

戶部冇錢怎麼辦,冇事,皇帝你的內帑不是有嗎,拿出來呀!

皇帝冇錢了,想加點商稅,這些既得利益者就撒潑打滾說皇帝你不能收,收了就是與民掙利,這是橫征暴斂,君子所不為!

欠人錢忘,借人錢清,說的就是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然後後來的萬曆就來了一招‘厚臉皮’戰術,你罵讓你罵,我接著搞我的礦稅,反正朕在宮裡不出門,咬我呀!

隆慶帝聽完陳誌的話,心裡頭一陣的火大,“難道,就冇什麼辦法可以整治了嗎,滿朝的大臣,就冇有一個人有辦法來治治朕的大明?”

“皇上,大明政務早已弊亂滋生了,”陳誌大著膽子說道,“此時若還是抱守舊製,無異於是抱冰取暖,當儘早變法!”

陳誌這話一說,朱翊釴眼中一亮,隆慶帝則是來了興趣,站起來道:“陳師傅有何策可教朕!”

“一條鞭法!”

“一條鞭法?”

“對,”陳誌緩緩說道,“此乃是嘉靖年間桂萼提出,又由張璁短暫試行,僅京畿清丈強占兼併田畝就達五萬多傾,宗室、勳貴、僧寺、士紳等等上下效行,朝廷十去有三,稅賦年年不振,流民四增,朝廷年年彈壓,兵費國耗。”

“那依陳師傅所言,是要清田畝,整吏治?”

“然!”

“可朝中諸臣,定然不肯,”隆慶帝像泄氣的皮球頹然的坐下道:“朕初登大寶,朝中諸臣,除了陳師傅您以及高閣老,不知幾人能用,幾人是才呀!”

朱翊釴越聽覺得越有點門路,便開口道:“父皇,兒臣有一計可解父皇之煩惱。”

“哦!”

隆慶帝高興的問道:“釴兒有何計獻於朕,速速說來。”

“分化!”

“分化,”陳誌似乎明白了什麼,笑著問道,“懷郡王可是要……”

隆慶帝示意朱翊釴接著說,朱翊釴笑道,“冇錯!分化就是,拉一派,打一派,父皇您就居中調停。”

隻聽朱翊釴接著道,“父皇您剛剛登基,這滿朝文武,那個不是倚老賣老,結黨營私的欺負您麵生,若不分化打擊,鐵板一塊,父皇您定無從下手,需要讓這幫朝臣明白到底是誰當家!”

“嗬嗬!釴兒你這計,深得朕心呀,”隆慶帝高興的撫掌大笑道:“昔日皇考以宗室入京,大禮議之辯,讓群臣分為左右,今日朕就要學學皇考,也來個京察大辯……”

“咳咳!”

朱翊釴忙打斷隆慶帝的話,眼神示意了一下殿中的其他太監,隆慶帝恍然大悟,“你們先到殿外候著吧,無朕吩咐,不得入內!”

“是,奴等遵旨!”

三人湊近,又像是在裕王府中時在書房密語的樣子,隆慶帝感覺朱翊釴的套路有門,便道,“釴兒,你說,若你主持變法,當如何?”

朱翊釴深思後道,“若兒臣主持變法,需要先弄明白誰是阻力,誰又是助力!”

“百姓艱苦,變法若是不能益眾,那就不若不變,否則隻是徒勞耗費民力而已。”

“父皇認為,誰是可以成為助力的,高閣老如何?”

隆慶帝一聽,猶豫道:“高先生朕是知道他的,若是朕提出由他主持變法,他定會支援朕的,就是不知道徐閣老。”

“父皇,徐階他不支援,那就是阻力,如今他徐黨人多,把高閣老拉出來,跟他唱對台戲,父皇幕後拉偏架,先把朝堂中的徐黨犁一遍,等他勢弱,再讓人直接彈劾徐階,他若上疏自辯乞骸骨,父皇直接準了,到時且不可猶豫。”

朱翊釴笑得很賤。

陳誌也笑得很賊。

隆慶帝更是笑得很陰。

“如此,徐階一去,徐黨如秋後螞蚱,蹦躂不了幾天,到時揉圓搓扁,還不是父皇您一句話的事,”而且,朱翊釴是知道徐階這老貨的,他的家人奴仆在鬆江府為非作歹,有的是黑材料扳倒他徐階。

“嘿嘿嘿!”

隆慶帝笑道:“那就這樣定了,朕這就讓高先生入宮。”

朱翊釴阻止道:“父皇,這事還冇聊完呢。”

“怎麼變,怎麼改,先得議一議。”

陳誌望向朱翊釴,問道,“依懷郡王看,該如何變法?”

“如今我大明是貧民富紳窮國,光一條鞭法,均田均賦是不成的,完全是治標不治本,”朱翊釴分析道,“敢問陳師傅,是否將田稅所交的稅糧改為稅銀?”

陳誌點點頭,“是的,不這樣,不能阻止貪官汙吏繼續貪墨,皇上,臣以為,還需攤丁入畝,地主士紳占田多於貧民,每歲徭役卻要那些貧民無地之人前往,早已民怨沸騰了。”

“田多者多服徭役,田少者少服,無田者不服,”陳誌拱手道,“如此,田多者繳銀應服,田少者若無銀應服可就近安排徭役,無田者自然不服徭役,可止流民四躥。”

“再均田稅,往後不分官田民田,皆以民田論,就近優先安排地方失地百姓耕作荒田,許以免稅一年,安定民心,如此,國庫纔能有餘。”

朱翊釴暗道陳誌師傅還是冇有抓住重點,便開口問道:“依陳師傅此法,確實可以強一時,卻隱患不少,此法必不久益於民。”

“哦!請懷郡王指正!”

朱翊釴笑著問道:“地方稅銀收上來運往朝廷,是否需要重鑄?那請問陳師傅這火耗歸誰?”

“這……”陳誌一聽頓時語塞陷入沉思。

朱翊釴望向隆慶帝道:“若火耗歸民,則百姓徒增負擔,若火耗歸公,則貪官汙吏必上下其手,損公濟私。”

隆慶帝一臉凝重,也不發言,靜靜的聽朱翊釴接著道。

“且百姓春秋收糧,家無餘銀,朝廷新法又隻收稅銀,正值新糧出,陳糧未儘之時,必定穀賤傷農,再者商賈,彼輩最是逐利,低入貴出,百姓一年到頭,恐怕更慘於新法前,到時候,善政就變成苛政了!”

朱翊釴說的這些,全都是張居正執政期間推行一條鞭法的時候產生的一係列問題,本來就是要改革變法,結果被那些貪官搞成勞民傷財。

“釴兒,你提出這些問題,想來應是有解決的方法吧!”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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