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瀟瀟回宿舍,舍友都還冇醒。
換了件衣服,把臟衣服洗乾淨掛起來,故意繞路從東門離開去畫室。
夜晚八點,孟瀟瀟準時去酒吧工作。
她估計楊景逸會跟來,卻冇想到他比她來的還早,今晚楊景逸包場,冇有客人,他不讓放音樂,酒吧裡安安靜靜,連照明燈都冇有關,孟瀟瀟也跟著閒下來。
後廚小哥給她切了幾個水果吃,她樂得清閒,待在後廚拿著一本世界美術史看,快期末考試,有時間就得複習準備考試。
至於楊景逸要怎麼揮霍錢財,那是他的事。
但孟瀟瀟疏忽了一件事,楊景逸今天包場,就意味著他是VIP,有什麼要求老闆都會滿#足。
所以當老闆知道楊景逸今天是為孟瀟瀟而來,就親自過來找孟瀟瀟去前麵見楊景逸。
“孟瀟瀟,前麵客人找你。”
大老闆親自請,孟瀟瀟無奈起身,要在人家手底下找生活,就要聽人家的使喚。
路過很多姑娘身邊,姑娘們閒聊的嘴都停住,統一的眼神都看著她。
孟瀟瀟忽視那些姑娘們異樣的眼光,她從不把這些眼光劃分爲嫉妒,她冇那個資本。
前麵大廳燈光大開,冇有音樂靜悄悄一片,楊景逸一個人坐在最中#央,桌上放著一杯水。
他早不是那個打工的社畜,天生的優越家境和長期身處高位,讓他周身籠罩著冷漠且倨傲的氣息。
這樣生人勿進的楊景逸,孟瀟瀟也是第一次見。
老闆臨走給了孟瀟瀟一個眼神,讓她抓緊機會,富二代泡姑娘這事常有,但花個上百萬包場的還是少數。
“楊少爺叫我來,有什麼事?”孟瀟瀟詢問,把他當做場子裡最普通的客人對待。
“我……我想找你說說話。”楊景逸籌措,如今他在孟瀟瀟麵前也會這麼卑微,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您是客人,您要聊天當然可以。”孟瀟瀟笑道,職業的假笑發揮得淋漓儘致。
楊景逸起身,拉著孟瀟瀟上二樓。
“我們上去說,彆影響老闆做生意。”
老闆會意,找幾個人守住樓梯口,然後讓保安開門營業,做生意。
……
樓上安靜,樓下喧鬨。
孟瀟瀟第一次上二樓,二樓的佈局比一樓更奢華,隔音也很好,關上門一點聲音都冇有。
“瀟瀟,我今天在門口等你一天。”等了一早上孟瀟瀟都冇出現,他想她或許是累了,中午給她準備了午餐,特意去宿舍樓下麵找了個同係的同學給她送上去,才知道孟瀟瀟在外麵打工,早上就走了。
她在外麵還有打工,不止晚上這一份。
這讓楊景逸無地自容,普通人交女朋友也不會讓女孩子這樣冇日冇夜的打工。而他空有一個體麵的身份,這麼多積蓄,孟瀟瀟卻從來冇有享受過一分錢。
楊景逸脫下那副生疏模樣,麵上略顯侷促,腦子裡演練了許久的說辭在這一刻忘得一乾二淨。
她一直坐著不說話也不動,楊景逸心裡更加難受:“瀟瀟,我對你隱瞞身份這件事情,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你要是怪我騙你,想打我罵我都可以接受,但你不要不說話。”
也不要不理我,玩失蹤。
孟瀟瀟搖頭,平靜的說:“我冇有怪你,這些本來就是你的東西,要以什麼身份交朋友也是你的自由。”
結婚都還有離婚這條路,她原本家庭觀念就比較單薄,彼此之間血緣關係尚且厚此薄彼,又何況冇有任何契約的男女關係。
一聽這話,楊景逸心裡更難受,這不就是要和他撇清關係嗎?
“我寧願你怪我!你不要這樣子無所謂,瀟瀟,今天你說什麼我都認,就是不能這樣和我撇清。”他們在一起有三年的感情,他從和她在一起後,從冇想過要分手的可能。
她不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撇清他們的關係,更不能因為一件事就斬斷這三年的羈絆。
孟瀟瀟看他,因為瘦而下陷的眼窩被燈光打出黑影,看得楊景逸異常恐懼。
“好,那我問你,為何要隱瞞身份接近我?”
“我給你打電話那段時間,你又在哪裡?在做什麼?”
“和誰在一起?”
楊景逸語塞,這兩個問題他都不能回答,否則麵對他的是即將撕裂的結局。
孟瀟瀟的性格,寧死不妥協。
他轉移重心,走到她麵前蹲下與她平視,哄道:“以前都是我的錯,瀟瀟,請你相信我也掙紮過,我以後慢慢彌補你,過去的一切就讓它過去好不好?”
見孟瀟瀟不語,楊景逸又補充道:“你就當做重新認識我,我以後不會再騙你,所有的事都聽你的,隻要你不提以前。我們重新開始,以後我們的事讓你做主,我不會讓你再吃一點苦。”
他們之間,不隻有以前,還要有無限的以後。
冇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孟瀟瀟除不去心裡瘋長的雜草,滿心的失望傾瀉而下,孟瀟瀟瞬間失了全身力氣,倒下去。
他不真誠,瞞著她。
與此同時,楊景逸眼疾手快的接住她,轉到她背後當她的靠墊。
把孟瀟瀟摟在懷裡,楊景逸才真正安心。
這一段感情,從開始他心裡就不踏實,在計較那件鐲子的同時,也在害怕被孟瀟瀟發現身份。
後來聽了李岩的餿主意,他強迫自己暫時忘記孟瀟瀟另謀出路,卻更怕孟瀟瀟看到,心中除了不安,還有更大的空虛。
一個和孟瀟瀟一樣的藝術係女生不能填滿這些空虛,一個人窮誌不短的女孩不配擁有他的感情。
隻有孟瀟瀟可以,她的靈魂有藝術家的浪漫追求和對殘酷現實的堅韌不拔。
這世界對女孩子誘惑太大,孟瀟瀟這樣的著實罕有。
他們曾經“共苦”,以後一定要同甘,身處在楊景逸這個身份,更清楚孟瀟瀟這種女人很難得,有些人一生都遇不到,他不想把她讓給彆人。
“瀟瀟,我會對你很好,我們以後都不分開,永遠不。”楊景逸低聲承諾,雙臂收緊,把她抱的緊緊的。
她身上特有的油畫顏料味道圍繞著他,楊景逸滿#足的歎息,在她發頂印下一個吻,漸漸不地滿#足與此,順著她的眉眼輪廓一路向下。
小心翼翼。
孟瀟瀟冇有反抗,但也冇有接受,跟隨他的糾纏,她被迫靠躺在沙發上,前麵炙熱身後柔軟。
“瀟瀟,我們辭職回家去,好不好?”他靠在她頸窩,她的鎖骨相當明顯,透過黑色的T恤領子,甚至能看見她的肋骨痕跡。
她是硬生生餓瘦的,都是他的錯,楊景逸心中絞痛。
孟瀟瀟眼中恢複清明,推開楊景逸,起身整理好衣服,道:“工作不能辭,我先下去了。”
“瀟瀟!”難道她還要在這裡工作?
“你剛剛說過,什麼都聽我的。”所以她要在這裡工作,他必須聽她的。
他冇給她解救良方,她得在他身邊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