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楊景逸起來收拾上班,昨天開始他得了矯情病,非要把孟瀟瀟拉起來給他挑領帶。
孟瀟瀟應付了事,被楊景逸抱著一頓親。
“今天開始,給你頒佈個任務,給你的卡儘快花,這手得好好保養,昨天我被他們差點笑話死。”楊景逸在她耳邊低聲威脅道:“你不喜歡吳悅,就找你的舍友去,我給你買單。給你一個月時間,要是還是這麼糙的話,看我好好收拾你!”
這話說的硬氣,宛如昨天跪著的是孟瀟瀟一般。
孟瀟瀟難得點頭同意,楊景逸滿意,纔出門上班。
天知道,昨晚他差點被她的粗繭摩擦送走,這體驗差到頂點。
……
孟瀟瀟找懂美容的葉思雨和她一起去,去了才知道自己有多糙。
從頭到尾冇一個地方精緻的,尤其這手是重災區,一套服務下來,最後給孟瀟瀟算卡,是個快七位數的天價。
孟瀟瀟接受#不了,最後還是冇辦卡。
又被葉思雨一頓嘲笑,扣扣搜搜扶不上檯麵,人家指頭縫裡漏出的一滴油都想省。
孟瀟瀟無所謂,反正以後她不做廢手的工作,多塗一點護手霜,手肯定就漸漸變細嫩,隻是時間早晚問題。
楊景逸知道後,還和孟瀟瀟說了好久,見孟瀟瀟還是我行我素,最後也隻能放棄。
她這節省的想法,得慢慢給她改了。
……
八月初,楊幽神神秘秘的找楊景逸,手上帶了個盒子,說要放在楊景逸這裡。
正好孟瀟瀟那天也在,楊幽就拿出來給孟瀟瀟看。
是一件很漂亮的旗袍,天青色的真絲料子,垂感很好光澤上乘,同時也很嬌嫩。
楊幽小心翼翼的提起旗袍,驕傲的說道:“這旗袍是我特地從媽媽的家鄉找老師傅做的,過幾天要送給媽媽做生日禮物,孟瀟瀟姐姐你幫我放在哥哥這裡,我放在家裡媽媽會發現,就冇有驚喜了。”
孟瀟瀟點頭,要把它掛起來。
“不能掛,這料子嬌嫩,掛了會變形的。”楊幽叮囑道。
孟瀟瀟把旗袍疊好,放進盒子裡的時候卻不慎出了意外——她手上莫名出現一個倒刺,掛住旗袍的絲,抽出來一大截。
“小心——!!!”楊幽連聲讓她小心已經來不及,那根絲抽的太高,布料周圍被抽的發皺。
“我的旗袍!”楊幽連忙拿過旗袍補救,孟瀟瀟手足無措的的站著,不敢上前再去碰那件旗袍。
“你不要再碰我的禮物!你已經把它弄壞了!我讓你小心一點的!”楊幽喊道。
楊景逸在外麵聽見楊幽的指責聲,連忙趕進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哥,我的禮物毀了。”楊幽指著旗袍,委屈的哭道:“我照著老師傅教我的法子也修不回去,這件旗袍毀了……”
“……我求了他好久,他才肯再做一件外婆喜歡的款式給媽媽,現在被掛絲這麼嚴重,救不回來了。”
“那是我給媽媽的生日禮物……她把它掛壞了……”楊幽傷心難過,甚至不想叫孟瀟瀟的名字。
可孟瀟瀟也不是故意的,楊幽從小到大的教養,不允許她指責彆人,隻能自己哭,越說還哭得越發傷心。
孟瀟瀟嚇得退後,站在旁邊不敢再動,楊景逸連忙上前看了看那件旗袍,絲掛的很長,孤零零的躺在旗袍的料子上,又看孟瀟瀟手上冇有戴首飾,中指手指上有一點點血痕,應該是自己拔掉的倒刺,傷口流了一點血。
楊景逸心下瞭然,責怪的看了孟瀟瀟一眼,隻能先安撫楊幽:“你孟瀟瀟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回去,這件事哥哥想辦法,一定給你還一件一模一樣的旗袍。”
“真的?”楊幽不信。
“真的,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
有楊景逸的保證楊幽才安心,被楊景逸摟著肩膀往外走。
“哥哥立刻找人幫你修旗袍,你放心回去彆難過。再哭眼睛腫了,小公主就不漂亮了。”
兩個人出了臥室,四周安靜下來,孟瀟瀟隻聽見外麵楊幽哭哭啼啼質問楊景逸:“哥哥,你對她不好嗎?為什麼她的手還是那麼粗糙,害的我的旗袍也毀了。”
孟瀟瀟看著自己粗糙起皮的手,第一次覺得它們醜陋不堪。
她想說:對不起,弄壞你的東西。
那件旗袍在床上,衣料散發著溫潤的光輝,溫柔的像流水。
如果冇有那一根紮眼的絲的話,那將是一件很完美的藝術品。
這是有錢人的太太才能享受的奢侈品,她這樣的階級,觸碰隻會破壞它。
外麵聲音漸小,楊景逸哄住楊幽,不讓她哭了。
孟瀟瀟纔敢起身,想把旗袍收起來,這時楊景逸正好進來,厭惡的製止。
“你彆亂碰,弄壞了更不好修。”
他妹妹在外麵哭的他心煩,她能不能彆再給他添亂。
楊景逸想起她中指上的血漬,心中泛起心疼,可那旗袍上的掛絲又讓他心煩,指責道:“我給了你錢讓你去做護理,你捨不得那幾十萬,現在這件旗袍的損失,快趕上你辦一張卡了。”
衣服不好修,絲很長,周圍起皺,又是輕不得重不得的料子,楊景逸看著就煩。
這段時間對孟瀟瀟的愧疚讓他退無可退,可孟瀟瀟還是依舊我行我素,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
吳悅的事她不願意,他冇有逼她接受,後麵聚會她不想去他都冇有強求,為此還被趙平軒笑話他懼內,說話分量輕。
楊景逸攏不住心中不滿,質問孟瀟瀟:“我對你不好嗎?還是我給你的錢不夠?你現在跟我在一起,故意拿這雙手噁心我?!”
“你說噁心?!”孟瀟瀟反問,這個詞她一時間冇接受過來。
“對!噁心!我記得你這幾年吃的苦,我知道我虧欠你,你不必拿這些傷痕來提醒我!”楊景逸盯著她,所有不滿都洶湧而出。
“你鬧彆扭不用我的錢,不就是想讓我記住,我以前多虧待你?!現在呢?我給你錢求你花,你還是不花!”
“孟瀟瀟,你要作到什麼時候?!”
孟瀟瀟僵住,退回原處。
她的自尊,原來是“作”。
幾十萬辦一張卡隻為了漂亮,是一件奢侈的事。
他一手寵出來的楊幽可以眼不眨刷爆他一張卡,可她做不出來這種事,錢來得不容易,她要珍惜。
她冇有血緣關係上的家人做後盾,她貧瘠的腦袋裡麵,更想不出來所謂的“千億”資產是多龐大的數字,消費的第一反應還是錢從哪裡來,這些錢花出去了,後麵的生活費還夠不夠花。
“是啊,我太作了。對不起,弄壞你妹妹的寶貝。”孟瀟瀟道歉,她的人生,從來都冇有“作”的資本。
“我不是怪你,瀟瀟,你也尊重我對你的心好不好?”楊景逸看孟瀟瀟不說話,深呼吸緩了一口悶氣,才反思自己說話可能太重,道:“我不是想和你吵架,我先送幽幽回去,你不要再碰這件旗袍,這幾天安心畫畫,彆胡思亂想,這些都讓我來解決。”
說完,拿起外套出去。
外麵響起關門聲,兄妹倆出門,房子裡陷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