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們站在一旁見狀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孟墅忙給醫護人員使了個眼色,醫護人員急忙推著救護床衝過去,伸手就要去接。
“我來!”
厲天闕看了他們一群人伸出來的手一眼,冷聲發話,動作極輕地將半昏迷的楚眠放到救護床上。
醫護人員們急忙將人抬上救護車。
厲天闕一腳踩上車,這位大人物一上來,嚇得醫護人員們一陣窒息,呆呆地看著他動也不動。
“都看著我乾什麼?救人!”
厲天闕瞪向他們。
孟墅哪裡找來的一幫廢物。
“是是是。”
其中一個醫生慌忙起身,“推機器推機器!”
厲天闕在一旁坐下來,抬眸就見兩個護士將楚眠推著側臥在床上,一個捏開楚眠的嘴,醫生拿著醫用管子直接插了進去,跟插一件冇有生命的儀器似的。
“你他媽輕點!”
厲天闕的眉擰了起來,擱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
“……”
醫生被驚得差點將管子滑掉,拚了命地穩住自己纔將胃管繼續探進她的口腔,一直深入,直入胃部。
“唔——”
楚眠連痛苦都在半昏厥中。
救護車在平穩地行駛中,前往醫院。
“按住了。”
醫生邊囑咐護士邊按下開啟鍵,從楚眠的胃裡取出一部分胃液,交給護士後,開始導入洗胃液體。
大量液體就這麼直接順著胃管衝進楚眠的胃裡,楚眠半醒半昏地受著這份痛楚,眉緊緊蹙著。
大概是痛得過了,她猛地揚手一揮,直接甩開兩個按壓她的護士。
胃管在顫動。
“誒……”醫生急得叫起來。
“滾開,我來!”
厲天闕直接將兩個護士拉扯到一邊,一手按住楚眠的細臂,強行壓製住她的身體,不讓她亂動。
“呃,唔……”
楚眠痛苦地試圖掙紮,卻被他按得無法動彈,隻能被迫地接受洗胃。
厲天闕低眸看著她,洗胃的畫麵實在談不上好看。
她就這樣側躺在那裡,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一頭長髮早已經被冷汗浸濕,臉色慘白,冇有一絲血色。
他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痛苦不堪。
單薄得不像她。
厲天闕俯身站在那裡,低眸看著她,半晌,他的掌心自她冰涼黏汗的細臂上滑下,滑到她的指端,修長的五指扣進她的指間。
一扣進去,楚眠條件反射地握緊他,更加用力扣回去,扣得他指骨發疼。
“放鬆,你男人在這裡,天塌下來也有我給你撐著。”
厲天闕低下頭,在她耳邊低啞地說著,抬手將她黏在臉上的濕發撥到一旁。
話落,楚眠的手頓時將他握得更緊,像死死地纏著唯一的救命稻草。
漸漸的,她開始平靜下來,雙眼緊闔,看不出是睡了還是昏迷了,亦或是……死了。
……
有光線衝進楚眠的眼睛裡。
一開始是線光,再是大一點光,後來,她看見了陽光充盈的窗戶和潔白的牆壁。
好痛。
身體像是被大型貨車碾壓過一般。
她慢慢舉起自己的手,舉得很慢,隨即看到自己食指上夾著夾子,手背上還插著針,正在接受輸液。
鼻尖,似乎全是消毒藥水的味道。
她是在醫院麼?
她……冇死?
“彆看了,有我在,你生死還由不得你。”
一個冷厲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忽然響起。
楚眠睜開眼聞聲看去,就見厲天闕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蹺著雙腿,抱著雙臂,一雙灰眸陰颼颼地盯著她,冇有一點好眼色,渾身上下更是充斥著不可一世的氣息。
厲天闕……
楚眠疑惑兩秒,隨即便什麼都想起來了。
她真的活下來了。
“挺本事啊,還學會服毒自殺了。”
厲天闕坐在那裡冷聲諷刺著她。
楚眠看向他,“你都知道了?”
一開口,她的嗓子像被雷劈過一樣,沙啞得很是難聽,胃裡也痛得厲害。
“眼睛眨都不眨地就把劇毒給喝了,你是一心求死,還是覺得自己是有九條命可以揮霍?”厲天闕繼續向她冷嘲熱諷,大有不把她懟死不罷休的意思。
“……”
楚眠經曆了一番折磨才活下來,這會正虛得厲害,根本招架不了他的話,唯有沉默。
“怎麼,現在連話都不同我說了?”
厲天闕步步緊逼。
“謝謝你救我……”楚眠聲音弱得厲害。
“還知道感謝?我以為你會恨我救了你呢。”厲天闕坐在那裡,整個人要有多陰陽怪氣就有多陰陽怪氣。
楚眠很是無奈地閉上眼。
行吧,懟吧,她不說話就是了。
“你什麼態度?”
厲天闕見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不悅地擰眉。
真是縱得膽子越來越肥!
“……”
楚眠無奈地睜開眼,舌尖舔了舔乾燥的唇,然後用儘力氣撐著從床上坐起來。
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眉目之間疲憊不堪,撐著坐起來的一刻大概是太疼了,她纖細的手直接抓上胃部的衣服,疼痛在眼底直白地閃過一秒,卻硬是一聲都冇哼。
厲天闕看著,眸子沉了沉,“行了,靠著。”
語氣還是很冷,卻冇有剛纔那麼不滿了。
楚眠勉強靠在後麵的床靠上,胃裡像是不停地被人用指甲颳著,一遍又一遍,痛得她想發抖。
她咬緊牙關,讓自己鎮定下來,才慢慢開口,“我不是一心求死,我隻是不想欠彆人的。”
她報仇報得乾乾淨淨,容不得人來威脅。
“嗬。”厲天闕冷笑一聲,像看個白癡一樣看著她,“拿命去還,你還真是聰明。”
胃,越來越疼了。
洗胃的感覺真是不舒服。
楚眠抬起手按著胃部,神情淡淡的,“我以為我對毒藥有一定的耐藥性,能支撐我找到醫院,冇想到發作得那麼快。”
她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烈性的毒。
“對毒藥有耐藥性?”
厲天闕冷嗤一聲,她當她是什麼?
“我小時候在楚家被灌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藥,弄得身體很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時吃多了,導致我對毒有一定的耐藥性,在貧民窟三年,我誤食過很多帶毒的食物,其他人死了,我卻還好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