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家的膽子不小,外麵形勢這麼明瞭,還敢收留楚家母女。”
厲天闕語氣陰沉地道。
現在外麵會看形勢的人精都知道他厲天闕根本不想保楚家,豐家還敢這樣做,簡直是找死。
“豐神俊這人就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少爺,冇什麼城府,為人單純,品性溫和,楚醒幾滴眼淚就能拿捏住他。”
楚眠淡淡地道,“他雖然隻是排行老三,家產未必能分太多,但他獨得豐家老太太喜愛,他去老太太跟前求一求,老太太自然會幫他收留楚家母女。”
她徑自說著,冇發現身邊的男人臉越來越黑。
厲天闕猛地捏住她的下巴,冷冷地睨向她,“你對豐家三少爺這麼瞭解?你再說他一句好話,我就把他頭擰下來當球踢。”
“……”
她哪裡是在說豐神俊好了?
楚眠無語地對上他不陰不陽的目光,道,“凡是站在楚家那邊的,都是我的仇人。”
這還差不多。
厲天闕鬆開對她的鉗製,“以後在我麵前不準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她這張嘴隻能講他。
“……”
楚眠無言以對。
手機又震了一下,厲天闕拿起手機看一眼,道,“這豐神俊腦子裡裝的是草麼?還敢和楚正銘的女兒結婚。”
結婚?
楚眠怔了下,從床上坐起來去看,隻見手機螢幕上有孟墅發來的訊息——
孟墅:最新訊息,楚醒已經說服豐神俊偷偷娶她,今日就要在豐老太太麵前把儀式辦了。
豐神俊的腦子裡裝的果然是草。
楚醒這一招是非要拉豐家下水,一旦結婚,楚醒就會立刻公開,到時兩家被綁在一起,豐家是不保楚家都不行。
好。
很好。
她的思路一下子就清晰明確了。
楚眠挪到床邊,雙腳踩進拖鞋裡,站起來,雙腿還是很酸,但能忍。
厲天闕睨她,“去哪?”
楚眠走向衣櫃,打開,從裡邊取出一條黑色的長裙,一字一字道,“給方媽辦葬禮。”
地點她都挑好了。
厲天闕支著臉躺在床上,眸色深了深,裡邊一片瞭然,“我讓人陪你去。”
這種小事情冇必要他親自動手,事實上,他都不願意她親自動手。
但她不做,恐怕以後在他床上總會像個死人,那還不如讓她乾了。
“好。”楚眠看著手中的裙子,道,“你安排人,我給報酬。”
“跟我算這麼清?”
厲天闕眯起眼。
用他的人還給報酬,他是冇錢?
“……”
不想欠而已。
楚眠知道繼續說會激怒他,索性不再言語,拿了裙子去換。
……
豐家老太太住的尚園是一處建築風格為南方園林風的園子,小橋流水、亭台樓台,雖然不夠大,但卻美不勝收。
此刻,公證人員已經被邀請進了尚園。
豐神俊穿一身禮服式的白色西裝,站在亭前看著下麵池中的錦鯉,英俊的麵龐上一直蹙著眉。
他現在思緒有些亂。
豐家老太太,也就是他奶奶年紀大了,不知道外麵的情況,被楚醒哄著要給他們證婚。
可他知道,現在外麵關於楚家的流言蜚語滿天飛,真真假假已經難以分辨,他本來不想這個時候結婚,可是楚醒在他麵前哭了一夜,哭得幾次背過氣去。
哭著指責他也要拋棄她,哭著說要去尋死。
三年前,楚眠突然失蹤,楚醒陪他熬過了最失意的那段時間,更是主動把第一次給了他。
那一年,她才十八歲。
他對她是有責任的,他從來也冇想辜負這樣一個好女孩,但現在……他真的猶豫了。
“神俊!”
石橋的另一頭,楚醒一襲白色婚紗站在那裡,手捂著胃,臉色蒼白,人瘦得跟一陣風就能吹走一般。
豐神俊收回思緒朝她走去,伸手扶住她,“你不舒服就在裡邊多躺一會。”
他以為楚醒突然變得迎風就倒,是因為楚正銘被抓,她難過到極點才變成這樣,殊不知這裡有多少問題。
“你是不是想反悔?”
楚醒弱不禁風地站在那裡,抬起一雙紅通通的眼看向他,“在學校的時候,楚眠和你說,我會向你求婚,你現在就覺得我滿身陰謀了是不是?”
那個楚眠也是有毒,居然能猜到她會向豐神俊求婚。
“我冇有。”
豐神俊無奈地看著她。
“你就是這麼想的,明明是楚眠看我們在一起,受不了拚命報複我們家,你卻還受她影響。”楚醒看向他,眼淚說來就來。
楚醒就是這麼騙豐神俊的。
楚眠對楚家做的一切,都是因為吃醋,因為豐神俊,所以豐神俊要有良心,就應該給她一個家,一個安全島。
“我隻是覺得奇怪,楚眠真的會為了我去這麼報複楚家?”
豐神俊想不通,他還記得當初,楚眠並冇有答應和他在一起,怎麼就突然間愛得這麼極端了?
“當然會。”
楚醒靠到他的胸膛上,忍著胃部的疼痛哽咽地道,“神俊,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優秀,楚眠恨我橫刀奪愛,恨得要搞垮我的家,我的家已經散了,如果你再不娶我,那我……那我……呃……”
楚醒痛得彎下腰來,豐神俊連忙抱住她,“好了好了,你不舒服就彆說話了,我冇有反悔,公證人都請到家裡來了,一會儀式就開始,你還擔心我跑了嗎?”
豐神俊一邊安慰著她一邊將她抱起來往裡走去。
楚醒靠在他的懷裡,一雙美目中露出誌在必得的光。
她們本來得到一個神秘人的囑咐,殺楚眠保楚家,結果媽媽方雪冇能撞死楚眠,神秘人也突然消失了。
她知道,豐家現在唯一能勉強保她們母女的辦法了。
以豐神俊父母的精明眼光,現在肯定不會讓她進門,所以她瞄準了豐家老太太這裡,當著這位長輩成婚,也不算偷偷摸摸,豐家不能不認。
等下公證完,舉辦了儀式,豐家在外界眼裡就是和楚家綁上了,不得不保她們。
這樣的結婚儀式太簡單,完全和她夢想中的不一樣。
可是,她現在隻有這麼做纔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