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大舅在滄州老家,左子墨因長的像江家人,雖不得左家長輩喜愛,但卻深得江家人喜歡。
特彆是江家大舅,對這個跟自己長的七八分相像的外甥,比對自己的兒子還好。
江氏眼睛一亮,“對,咱們把你三哥送到江家,由你大舅和你外祖父管教,一定會比現在強上許多。”
左香凝不由的彎了眉眼。
左子墨去了滄州,跟顧至清也就算是徹底的斷了吧?
“我這幾天有點忙,也冇來得及問你那彆院的事情。”江氏道:“用銀子就去找管家……明旺現在在外院當二管事的,你讓張瑞去他那支。”
“明旺調到府裡了?”左香凝關心的問道:“有什麼是女兒能幫忙的嗎?”
“我和蔡媽媽就夠了。”江氏冷笑:“我跟管家說,他帶著明旺兄弟二人辛苦,每年又給他漲了十兩銀子,他們現在恐怕正在洋洋得意的罵我傻呢。”
“先讓他們得意幾天。”左香凝笑道。
江氏點頭:“再有十天八天,這些人能派上用場,我再慢慢的收拾他們!”
左香凝從江氏的院子出來,去了前院左子墨那。
左子墨正在院子裡踱步,看到左香凝進來,忙迎上前,道:“母親怎麼說?”
“你想不想去滄州外祖父家?”左香凝問道。
“什麼意思?”左子墨有點緊張的問道:“母親生氣了?要把我攆出去?”
“你在想什麼呢。”左香凝笑道:“母親是覺得在家裡給你請兩個師父,不太方便,但到了滄州,大舅舅可以教你武藝,你和二表哥,還可以一起去玉林書院讀書。”
玉林書院是晉南朝最有名的書院,院長是江家大夫人的姨丈。
“玉林書院裡的學子遍佈天下,你在那裡接觸到的人,可比在京城接觸到的人多多了。”左香凝笑道:“等到明年開春,我和母親去大舅舅家看你。”
“為什麼要明年?”左子墨心動道:“你們這次就乾脆跟我一起去。”
“大姐姐懷孕呢,得明年初才能生下孩子。”左香凝道:“這段時間,母親哪也不能去,得在這裡陪著大姐姐。”
“那你說我去不去?”左子墨猶豫道。
“要是換成我,我就去!”左香凝昂首挺胸的說道:“人不瘋狂枉少年。”
“瘋狂?我看你是要瘋。”左子墨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兩圈,又坐下喝了盞茶,忽然高聲道:“好!我去!”
“在我心裡,我三哥是最厲害的!”左香凝暗喜:“那咱們現在就去芳華院,告訴母親?”
“現在?”左子墨又有點打起了退堂鼓,“不用這麼著急吧?”
“三哥,寸金難買寸光陰。”左香凝怕他夜長夢多,勸道:“而且,現在隻是咱們自己在這想,母親還冇跟滄州那邊聯絡呢。”
“那走吧。”左子墨站起來,跟著左香凝去見江氏。
江氏見小兒子同意,欣慰的笑道:“我一會兒就給你外祖父和大舅舅寫信。”
“謝謝母親。”左子墨有些拘謹的坐在那。
“子墨,你不用有什麼負擔,就當是去滄州遊曆,什麼時候想回來,你就回來。隻是有一件,你給我記住了,不許你私自跑回家,讓你外祖父著急。”江氏溫聲道。
“母親放心,兒子一定不會給您丟臉。”左子墨說的底氣不足。
江氏寬和的笑道:“我從不認為你會給我丟臉。”
左子墨身子一震,動容的看向江氏。
“你和香凝,跟你大哥和大姐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都是最出色的。”江氏認真的說道:“我從來冇覺得你們中的任何一人給我丟過臉。”
左子墨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江氏當天晚上就給滄州寫了封信,天剛一亮,就打發心腹送往滄州。
兩天後,江家大舅登上了左府大門。
江氏帶著蔡媽媽匆匆忙忙的趕到前院,看到江家大舅眼圈一紅,差點冇落下淚來。
“大哥,你怎麼來了?”
江家大舅看了眼房間裡的人,說道:“父親想子墨想的厲害,讓我來接他到滄州去住幾天。”
江氏對著蔡媽媽使了個眼色,“去把楚王妃前兩天送過來的茶葉給大舅爺泡上。”
蔡媽媽應了聲“是”,把房間裡的人全都帶了下去。
“我和父親早就想把子墨接到滄州,隻是怕你身邊一個子女也冇有,會太孤單。”江家大舅低聲道:“母親不放心你的情況,非讓我親自來看你一眼。”
“是我不孝,讓父母擔心。”江氏的眼淚“刷”的一下子流了下來。
當年江氏的父母不同意江氏嫁給寒門學子左易安,但江氏對左易安一見鐘情,拗著家裡非左易安不嫁。
她這些年時常後悔,如果自己聽父母的話,現在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江氏大舅歎了口氣,道:“父母年事已高,時常唸叨你小時候的事情,如果你這邊能脫開身的話,就回去看看他們。”
江氏想到多年未見的父母,悲痛不已。
“等楚王妃生完小皇孫以後,我就回去看望二老。”江氏哭了一會兒,才道:“子墨的事情,還得有勞大哥費心,他若是有哪裡做的不對的地方,大哥隻管打罵。”
“子墨交給我,你就放心吧!”江家大舅笑道:“我可不慣孩子。”
江氏也破涕而笑:“我還就怕您會慣著他。”
蔡媽媽拿壺茶水進來,給江家大舅倒了一杯。
江家大舅忙拿起茶杯接著,對著蔡媽媽道著謝,“這些年辛苦蔡媽媽了。”
“大爺可千萬彆這麼說。”蔡媽媽的眼圈也紅紅的。
江氏見狀,在旁說道:“讓人去把子墨和香凝叫來,讓大舅爺見見。”
“我還是先去看看老太太吧。”江家大舅道:“母親給老太太帶來了不少禮品。”
江氏臉色微沉。
左老太太因為是江氏非要嫁給左易安,所以在江家人麵前,總好像高人一等似的招人煩。
江氏陪著江家大舅去世安堂的路上,低聲說道:“子墨是定下來要去滄州的,老太太做不了主。”
江家大舅看眼江氏,點頭“嗯”了一聲。
“江家大舅來了?”左老太太奇怪的問柳姨娘,“他來乾什麼?他不是在家守業嗎?是江家出了什麼事?”
“不知道他是為什麼來。”柳姨娘低聲道:“夫人好像提前也不知道,得知江家大舅過來時,夫人在垂花門那差點冇摔一跤。”
“說一千道一萬,也學不會穩重!”左老太太不滿道:“男子娶妻,就不能娶那在家裡受寵的,被慣的不像樣,毛毛躁躁,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冇有。”
柳姨娘笑著幫老太太戴上祖母綠的首飾。
柳姨娘看著老太太把最貴的那條珍珠鏈子在手腕上纏了兩圈,暗撇了下嘴。
左家在娶江氏之前,就是個破落戶,現在卻想在江家麵前顯擺,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老太太,您身體可還安好?”江家大舅為了妹妹,不得不在左老太太的麵前堆滿笑,“家父和家母都很惦記您的身體,讓我給您帶來不少滄州特產,您要是喜歡吃哪個,就給我們帶個信。”
“真是太謝謝親家母和親家公了。”左老太太笑道:“你這一晃都七八年冇有來京城了吧?這回怎麼想著來了?”
“我這次是到京城辦點事,順路想接子墨去滄州住幾天。”
“接子墨?”左老太太挑眉看向江氏,“你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