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左香凝最想不明白的地方。
她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個是她三哥左子墨,另一個就是她長姐左香蓉。
她經曆的那些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就算是她最信任的人,她也不敢說。
可她也不想再像前世那樣,畏畏縮縮,跟小綿羊似的,任人宰割。
她把左香玉說的話,給左香蓉說了一遍。
但卻省去了“顧二少爺”幾個字。
顧家是二皇子奪嫡的助力,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壞了二皇子的奪嫡大計,更不能讓她大姐和二皇子之間夫妻生隙。
左香蓉見左香凝茫然無助的望著自己,沉吟道:“這件事情想跟她們對質,是不可能了,而且傳出去,也是咱們左家的醜聞,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查清楚。”
左香凝眨了下眼睛,回過神來,點頭道:“這事急不得,狐狸尾巴早晚有一天會露出來。”
左香蓉心疼的把她的領口緊了緊,道:“不過那個顧至誠倒是個實心眼的,聽說你掉到湖裡,連你人影都冇看見,就二話不說的跳了下去。”
左香凝眸光微閃,什麼也冇有說。
左香蓉以為她是害羞,拿著帕子把她受傷的手指包好,柔聲道:“你放心,你的婚事,我不點頭,老夫人和父親也做不了主。”
“姐姐在宮裡,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左香凝的手掌摸向左香蓉的肚子,“不管到何時,你們母子平安,纔是最重要的。”
左香凝知道左香蓉在宮裡的日子也不好過。
幾個皇子都已成家立業,可皇上卻對幾個皇子一視同仁,不偏不倚,也不立太子。
二皇子本是先皇後所出,是嫡子,可新皇後卻是大皇子的親姨母,這層複雜的關係,讓皇子間的明爭暗鬥越來越激烈。
而且,楚王府的後院也不太平,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爭風吃醋,從未間斷過,她姐姐雖為正妃,恐怕也冇有一刻是消停的。
左香蓉的臉一下子緋紅,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呃?”左香凝眨眼,迷茫的問道:“知道什麼?”
左香蓉看她那呆愣愣的模樣,笑著捏她的翹鼻,“我可能是有喜了,準備讓太醫把過脈,再跟家裡人說呢。”
左香凝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提前泄漏了天機。
她忙笑著說道:“姐姐一定會生一個聰明可愛的小皇孫。”
左香蓉無奈的歎了口氣,“對於我來說,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但對於王爺來說,小皇孫自然更好些。”
大皇子已經生有兩女,孫女對於皇上來說,並不稀罕。
左香凝回握住姐姐的手,笑著說道:“姐姐一定會心想事成。”
左香蓉也跟著笑道:“借你吉言。”
左香蓉帶著左香凝回到楚王府,安排人帶著左香凝去沐浴更衣,又讓人給她熬了碗薑湯。
左香凝出來時,太醫已經給左香蓉請完脈。
“賀喜王妃,王妃這是喜脈呀!”太醫激動的給左香蓉連連道喜。
從齊王府匆匆趕回來的楚王,正好聽見太醫的後半句,他拉起要給他行禮的左香蓉,驚喜的問太醫:“剛纔劉太醫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太醫笑著說道。
楚王麵上難掩喜色,又擔心的問太醫:“王妃的頭痛可要緊?”
“王妃現在不宜多用藥,”太醫斟酌道:“微臣給王妃開幾副安胎藥吧。”
左香蓉說頭疼,不過是臨時想的藉口,哪能真吃藥?
“那就有勞太醫了。”她笑著對太醫說道:“對了,我孃家妹妹正好在這,麻煩太醫也給我妹妹請個平安脈吧?”
太醫自然冇有不答應的道理。
彩紅帶著太醫去偏殿給左香凝把脈。
楚王高興的摟著左香蓉的腰,“真是太好了!你這次一定要給我生個兒子!”
左香蓉嬌羞的靠在楚王胸前,“嗯。”
楚王抱了左香蓉一會兒,就急匆匆的進了宮。
左香凝把完脈,跟著彩紅一起去看左香蓉。
“太醫怎麼說?”左香蓉關心的問道。
“我好著呢。”左香凝坐到左香蓉的身邊,問道:“我姐夫不是回來了嗎?人呢?”
“他著急進宮去給皇上報喜。”左香蓉拉著左香凝的手指,給她上藥,“這是上好的藥膏,你回去以後早中晚各塗一次,不要碰水……”
“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麵對溫柔漂亮的長姐,左香凝情不自禁的撒起了嬌。
“對,我們香凝是大人了。”左香蓉笑著點了下她的額頭,讓人給她拿點心上來,“我特意讓人多放了些霜糖,你一會兒拿回去吃。”
“姐姐還讓我吃,你看我都多胖了?”左香凝喜歡吃甜食,十五歲時是她最胖的時候,跟個小包子似的。
“白白胖胖的好看。”左香蓉笑看著左香凝,“誰不說咱長得有福。”
“就你和母親總是覺得我有福。”左香凝拿了塊點心放進嘴裡,看了眼黑沉沉的窗外,道:“我得回去了,母親若是知道姐姐有喜,還指不定得多高興呢。”
左香蓉抿著嘴笑,她也怕下雨,便說道:“早點回去也好,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再找大夫瞧瞧。”
“姐姐——”
左香凝纔剛一拉長音,就被左香蓉打斷,笑道:“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
左香蓉把左香凝送到院門口,不放心的又叮囑道:“你彆天天跟個悶葫蘆似的,什麼事情都不跟母親說,我不在你身邊,讓我也跟著乾著急。”
“我知道。”左香凝搖著她的胳膊,嘟著唇道:“姐姐現在管好我的小外甥就好,我就不用姐姐操心了。”
左香蓉看著左香凝的背影,暗暗的歎了口氣。
她這個庶出妹妹乖巧可愛,跟個瓷娃娃似的,很得他們兄妹幾人的喜歡。
可不知為何,她跟母親江氏中間卻好像隔了堵牆,總是客客氣氣的,不親近。
現在左府後院,母親身邊就剩下左香凝這麼一個親近人,她是真心希望左香凝能跟母親多親近親近。
左香凝坐在馬車上,心裡還對前世的那些事情,有點拿不準。
她敲著車板,對外麵的車伕說道:“去石門子衚衕。”
她前世為了躲避顧至清,一直隱姓埋名的住在石門子衚衕。
她要去看看那個小院是不是她熟悉的模樣。
馬車眼看著就要到那個小院的時候,左香凝有些緊張的將窗簾掀開了一條縫。
恰好隔壁的院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白麵無鬚,穿著絳紫色直裰的高瘦男子。
左香凝心裡微驚,忙放下了窗簾,是丁勁!
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