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白玉質冇有等秦寰帝召見侍寢便獨自睡了。太後在秦寰帝下朝後就見了他一麵,秦寰帝雖然和太後關係並不像普通母子般親密,但是對太後到底還是尊重的,所以秦寰帝今夜不會再到她宮中了。
事情也如白玉質所料,秦寰帝夜裡擺駕關雎宮。
關雎宮中,容妃姿態婀娜。她站在殿中接駕,整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臣妾恭迎陛下!”
秦寰帝對容妃還是有幾分滿意的,雖然及不上對白玉質,但是他到底就是偏愛柔弱些的女子,更何況在之前幾年中秦寰帝都將誕育子嗣的希望寄托在了容妃身上,這樣的情感,還是經得住衝擊的。
秦寰帝本想上前扶一把福身的容妃,餘光卻看到了個不該在此處的人。那女子身上錦衣流光溢彩,頭上釵環也熠熠生輝,並非宮女而是後妃。
居然是此時本該在翊坤宮偏殿的薑才人。
“臣妾才人薑氏,今夜來此本是與容妃娘娘閒話幾句,竟不想擾了聖駕,望陛下恕罪。”
秦寰帝此人便不知道憐香惜玉為何物,說他喜怒無常都是好的,他半點不顧及薑才人也是伺候他多年的後妃:“知道驚擾還不趕緊滾,是要朕牽一匹馬來將你拖出去?”
薑才人被嚇得花容失色,慌忙之中跪下請罪,就連容妃都被嚇了一大跳。
其實薑才人並非主動過來,而是容妃派人請過來的,容妃料到今日太後定會跟秦寰帝要求叫他來關雎宮,她便將那藥下在茶水裡哄薑才人過來叫她喝了,就想著趁今日把事情辦成。但是她不知道秦寰帝竟然會發這麼大的火。
如果白玉質知道這件事的話,她就會告訴容妃,冇辦法,知道為什麼她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穿越做任務嗎,是因為從她穿越過來的那一天起秦寰帝變態的進度就以幾何倍增長,堪稱每一秒都是一個全新的大瘋批。
尤其是今天秦寰帝壓抑著聽太後的話來關雎宮,屬於是撞槍口上了。
容妃強作鎮定,藥就這麼一顆,已經給薑才人吃下去了,如果秦寰帝不能在今夜寵幸薑才人那麼她的所有準備就功虧一簣了。
想到這裡,容妃勉強維持著自己柔美的笑:“陛下,何必這樣生氣呢,臣妾今夜身子不爽快,不如便由薑才人替臣妾伺候吧?”
秦寰帝能少年稱帝一統天下,其智謀自然不是後妃能比。到了這時候他哪還能不明白是容妃做了局,薑才人不過就是個工具。
後妃為固寵推舉新人伺候也不是罕見事,就連白玉質不也是皇後推舉上來的。
可容妃他尚且來的不情不願,更何況是薑才人。
答應了太後會來關雎宮,那今天秦寰帝就不會走出去,但他是皇帝,一向隻有他讓彆人不痛快,容妃不過一介妃嬪,若是秦寰帝想,那她這個妃位有冇有都一樣。
一把拉過薑才人,在容妃驚愕的目光中秦寰帝就這麼幾乎拖拽著薑才人進了容妃寢殿,隨後殿門緊閉,王崇海走了過來。
“娘娘,陛下的意思是,讓您去翊坤宮偏殿歇一晚。”
當夜,容妃是忍受了多大的屈辱入了翊坤宮偏殿的白玉質不知情,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她才得知了這個訊息。
如今白玉質身邊伺候的兩個一等宮女是金台和銀亭,金台負責梳妝,銀亭便候在一旁與白玉質分說此事。
“你是說,薑才人留在關雎宮侍寢了,但是容妃卻被陛下打發到這兒來了?”
“回美人話,正是如此。”
白玉質也想不到居然會有這種事,她並不知曉薑才人為什麼會被容妃召見,按理來說容妃不可能想不到昨夜她會侍寢,但是就算是拚著惹秦寰帝生氣的後果她也要這麼做就足以想見其中定然隱藏了一個大陰謀。
但是白玉質現在就很好奇,這位清高自傲的容妃,如果她知道這個陰謀會讓她丟了這麼大的臉的話,她還會不會這麼做?
堂堂二品妃位,竟然被從自己宮中逐出。秦寰帝這比直接殺了容妃還讓她難受吧。
看來世界反派就是世界反派,這種會毀天滅地的大瘋批是真的不會對女主光環有半點兒動搖。
雖然好笑,但是白玉質想到薑才人與她同住一宮便總覺得不好,容妃這一計策,該不會是對著她用的?
白玉質暗自提高警惕,可自從這事過去竟然冇有任何蛛絲馬跡。除了容妃因為丟了大臉被皇後屢屢紮心以外,唯一變化的就是薑才人承寵後態度變得極其囂張,甚至還成為宮中少有的能夠分走白玉質幾天侍寢的後妃。
不過白玉質有理由懷疑是秦寰帝還冇出氣,捧高薑才人也隻是為了給容妃難堪。
而最讓人奇怪的點就在於,即使到了這個程度,容妃竟然還是冇有跟薑才人起半點兒衝突。
這薑才人腦瓜仁可能還冇有核桃大,一朝得勢便猖狂至極,就連之前捧著的容妃她都不放在眼裡了,每日除了在其他低位妃嬪麵前耀武揚威便是對白玉質還是比她得寵的多說幾句嫉妒的酸話。
就這麼兩個月過去,又是一日晨昏定省。
薑才人照例坐在白玉質下首,可今日她一進門就麵色蒼白有氣無力,不知為何一直用手上繡帕捂住口鼻,一副不堪忍受殿內氣味的模樣。
坤寧宮乃皇後居所,所用香料自然也是昂貴不凡的。皇後還以為她是故作姿態,便很是不快。
皇後:“薑才人,本宮見你剛纔便捂著口鼻,怎麼,本宮殿中的香都入不了你眼了?”
白玉質本來冇當回事兒,還以為薑才人是又想到了什麼膈應人的小招數,可聽到皇後這樣說,電光火石之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隱晦的看向容妃。
果不其然,容妃見薑才人如此,竟然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
再看薑才人這樣的情狀,聞不了異味,時時刻刻便想作嘔,這樣的症狀,如果往那方麵想的話……
“皇後孃娘,臣妾看薑才人倒不像是裝得,恐怕是身體不適?不如派個禦醫來瞧瞧?”
白玉質冇看薑才人一眼,隻一直盯著容妃,見容妃因為她主動開口要求請禦醫而神色陰沉,終於明白了容妃這些天的反常是因為什麼。
這種笑麵虎食人花,若是冇有圖謀,怎麼可能會容忍一隻蠢笨的跳梁小醜在她身上蹦躂。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樣,那恐怕不止白玉質自己,就連秦寰帝、太後乃至於天下人都被她算計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