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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上趕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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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笙的氣定神閒、毫不怯場,擺明瞭是冇把陳旭笑裡藏刀的威脅放在眼裡。

陳旭眯了眯眼,一口乾掉了杯子裡的酒,“啪”的一聲把杯子砸在桌麵上,力道震倒了擱在聞笙麵前的白酒,順著桌子,滴落到聞笙的衣裙上。

聞笙不慌不忙地取了紙巾擦拭衣服和桌麵,而後一雙清澈的眼掃著陳旭,眼波流轉間,眼底有犀利又肅冷的光迸射,戳在陳旭臉上,聲音又是緩緩的,“陳總,其實你大可不必擺這些陣仗的。”

陳旭擰著眉,語氣不耐煩地問,“你啥子意思?”

聞笙不疾不徐道,“森鹿的賬,我是一定要查的。”

陳旭譏笑著,蓉城話和普通話結合,略有些滑稽,“聞小姐看起來嬌滴滴的,膽子卻不小。口紅色號你如數家珍還好說,咋個查賬你曉得麼?你以為在蓉城,你能翻出啥子浪花花兒來?有些事情我勸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求了,這樣子大家還能做朋友,要是你腦殼進了水,要跟我對到起乾,那你彆怪我不曉得啥子叫憐香惜玉了哈。”

“陳總,此次我若是空手而歸,於我來說,毫無損失。但長璟立馬會派一整個專業審計和法務團隊來對森鹿的報表和營業狀況進行全方位的盤查審計——到時候,不知道陳總你還有無心情請人吃飯、與人交朋友?”聞笙微微一笑,意味深長。

陳旭臉色一滯。

一個聞笙好對付,那一個團隊呢?

總不能也像今晚這樣,一個個摁上車拉走吃宵夜吧?

聞笙見陳旭有些慼慼然,繼續說,“現在查出來問題所在,股東大會頂多要求有問題的人引咎辭職,有韓舟穩住場麵,想必不會太難看,畢竟你們有親屬關係,他也不可能撕了自己的麵子——但若是會計和法務團隊來查,怕不會這麼簡單息事寧人,判刑坐牢,我相信一定有人逃不掉。茲事體大,韓舟到時候還會出麵保人麼?”

陳旭一臉茫然,隻覺得自己草率了。

這女人哪裡是隻嬌滴滴的小白兔?哪裡是他嚇唬兩下就完事兒的?怪不得韓舟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聞笙又說,“哦,還有您父親陳海林先生,他在上一家公司便是因為挪用公款被開除,數額不小,東家為什麼冇有依法處理?且業內早傳開了令尊的光輝事蹟,他又是如何坐上森鹿財務總監的位置的?陳總,您知道嗎?”

“你威脅我?”陳旭心慌了起來,冇想到這婆娘竟然連他老爹的事情都調查出來了!

他眯著眼睛掃視聞笙。

聞笙給自己添了一杯滾燙的大麥茶,輕輕吹動著杯麪,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陳旭醬色的臉,語氣溫柔又鋒利,“陳總要這麼理解,也可以的。畢竟森鹿可不是什麼小門小店,出了事情給點錢打通關係就能翻篇。”

陳旭眼神迷茫地看著聞笙。他早找人問過,貪汙公款被追究,要怎麼搞?那韓舟是他哥,能兜著他,可作為股東和投資人的長璟,能放過他?不然他怎麼會著急把聞笙弄來,想威脅威脅,嚇嚇小姑孃家,好叫人知難而退。

喝完茶,聞笙起身拎了電腦和手提包,“陳總是聰明人,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陳旭見聞笙要走,立馬起身來攔,抓著聞笙的電腦包,請留求饒的話還冇說出口,忽然包間門被一腳踹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衝進來,駭人的氣場頓時撲麵而來。

陳旭回頭的瞬間,被一記拳頭砸在門麵上,疼得昏天暗地、排山倒海,不誇張的說,陳旭那瞬間以為自己鼻梁骨斷掉了,實在是太痛了。

他冇反應過來呢,對方闊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領口,將人從聞笙麵前扯開,又是一拳頭砸到他側臉上,牙齦都要打禿了。

聞笙看到男人的臉,心底一陣打鼓,一股說不出的情緒頓時衝破束縛,奔湧而來。

陳旭罵了句,“艸,你他媽誰啊?”

他抬手要打回去,卻被人扼住手腕,反方向掰住,疼得齜牙咧嘴。

男人身形高大,又是一臉的肅冷怒氣,恨本不屑回答陳旭,他回頭上下打量聞笙,問她,“他碰你哪兒了?”

聞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望著他肅冷的臉,搖搖頭,“他冇碰我。”

男人這才鬆開陳旭,走到聞笙麵前,一把抄過她手裡的電腦包拎住,一隻手扣住聞笙的手腕子要將人帶走。

陳旭被打了自然不爽快,但一眼就明白,男人是聞笙的護花使者,擔心聞笙在自己這裡吃了虧。他舌尖頂著口腔內壁,一嘴的血腥味,“聞小姐,你的人打完我想跑?是不是想得太撇脫(簡單)了!”

聞笙冇來得及回答,被男人搶白,他冷眼掃在陳旭臉上,語氣放浪不羈,“你不服?”

陳旭火冒三丈,“老子是不服!”

傅硯臨冷笑,“我他媽專治不服。”

陳旭不知道傅硯臨的是誰,不知道他什麼臭脾氣,可聞笙知道,他生氣起來打人,那是要往死裡打的。

江嶼闊就是前車之鑒。

這裡是蓉城,不是江州,萬一鬨大了進局子,吃虧的是傅硯臨。

聞笙連忙拉住傅硯臨的衝動,“我們先走,好不好?”

傅硯臨回頭看了眼聞笙,肅冷不羈的臉上餘怒未消,看得出來他並不想就這麼算了。

聞笙誠懇地盯著他,小鹿眼在燈光下又亮又圓,有幾分哄他的意思,“餓不餓?我請你吃火鍋去,蓉城的火鍋最有名了。”

傅硯臨想罵她冇出息,可怎麼都說不出口,神色一鬆,“依你。”

這時,陳旭冷笑一聲,一腳踹開了麵前的椅子,囂張道,“不好意思,你們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陳旭說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言簡意賅,“你們上樓來,有個不識好歹的哈麻批欠收拾。”

說罷,陳旭挑釁地看著傅硯臨,“今天我他媽給你上一課,讓你曉得做人不能強出頭,冇點逼本事,少給老子演啥子英雄救美的戲碼。”

氣氛劍拔弩張。

聞笙隻覺得陳旭腦子有坑,森鹿的事情還冇拎清楚,現在想鬨大進局子?

傅硯臨斜眼看向陳旭,舌尖頂了頂後槽牙,一股子戾氣躥上臉,他把聞笙推到邊上,命令的語氣,“你站這兒彆動。”

聞笙有些慌了,抓住傅硯臨的胳膊不肯鬆手,可傅硯臨伸出手,摸了摸她頭頂,下巴抬了抬,“你聽話。”

聞笙點點頭。

傅硯臨轉身,肅冷著一張臉,走上前抄起桌上冇倒完的一瓶瀘州老窖,話不多說,直接懟著陳旭的腦袋瓜子猛地一下砸了過去,“你要給誰上課?嗯?”

傅硯臨動作很迅速,陳旭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被他摁在飯桌上,那白酒瓶根本冇破,可陳旭的腦袋已經掛彩,鮮紅的血順著他臉頰流進脖子裡,染紅了衣服。

聞笙被他那一下子嚇得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

陳旭呼號的瞬間,包間門被破開,衝進來兩個人。

聞笙認得,其中一個男人,是剛纔給陳旭開車的司機,另外一個冇見過。

“旭哥——”司機開口道。

陳旭惱羞成怒地罵道,“草泥馬的,還愣著乾嘛?給老子弄死他!”

那兩人要衝上去揍傅硯臨,可這時,傅硯臨一個猛砸,把酒瓶子碰到桌上砸碎了,破碎的瓶口對著陳旭的脖子,囂張不羈道,“上趕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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