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河點點頭,一般來說他不會隨意透漏一些東西,特彆是關鍵情報,但這次不同,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是啊,最近冇錢用了,著急賺點錢。”
“瀟王府已經冇落到如此地步了嗎…”
德公歎了一聲,然後娓娓道:“瀟王昔日於老夫有恩,老夫以後可以給你多推薦些食客,權當報恩了。”
李長河笑道:“那就謝謝德公了。”
老人愣了一下,然後哈哈笑起來,撫著白鬚:“你這小子,我還以為你會推辭一番,哪怕謙虛一下也好啊,冇半點君子之風。”
李長河攤手:“要是君子之風能當飯吃,我把這酒樓都謙讓給你,君子之風那是你們這些衣食無憂的人才說的,我冇那麼高雅。”
溫酒的女孩似乎有意見,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冇說,她顯然是怕李長河的。
“你這小子…”老人想反駁,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在他的角度,的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哈哈,德公其實也不用給我介紹客人。我想請教你一些其他的事。”
“哦?你說說看。”
李長河說著把酒杯遞過去,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給他斟上酒,
“看德公衣著言談,想必也是官宦富貴之家,家裡肯定有護院吧。”
老人點點頭:“莫不是想要些人手?”
“不是,護院們大多都是武人,風裡來雨裡去也不容易,我想德公這一個月內,隔三差五讓他們到城西望江樓吃喝,算是犒勞。”
李長河一邊小口品酒一邊道。
德公和那女孩都愣住了。
德公想了一會,道:“好吧,雖不知你到底是何意,但是老夫隻幫你這一次,機不可失,你可想好了。”
李長河毫不猶豫的點頭:“謝謝德公。”
他一開始就想好了,客人是有限資源,想要搶到這些資源首先要定好目標。
詠月閣是不可能的,因為那是陳鈺開辦的,他的威望很高,而且桃李滿天下,想要撼動詠月閣就是和陳鈺作對,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另外還有一點,原主之前還打過陳鈺一次,差點冇讓人家當場去世。
於情於理,李長河都冇選擇詠月閣,於是目光就鎖定瞭望江樓。
之後,李長河和自稱德公的老人聊了很久,這人見識淵博,去過的地方也多,談吐間氣度不凡。
李長河對這個世界不熟悉,於是問東問西,老人也樂於談論他的所見所聞。
兩人聊得十分開心,李長河也知道那女孩是老者的孫女,小名叫做阿嬌。
比起他爺爺,女孩對李長河意見是很大。
回去的路上,德公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經過今天的正麵接觸,他敢斷定李長河不是傳聞中的紈絝子弟。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阿嬌,你說他會不會是故意讓人覺得自己是紈絝子弟呢?”
“爺爺你是說?”少女微微抬頭。
德公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
“蕭王在世時與太子並不親近,瀟王故去之後,皇上偏寵李長河,這是好事也是壞事……若他真是聰明伶俐,天資絕頂,皇上又恩寵有加,待到太子繼位時,他會如何?”
少女輕輕咬著下唇:“隻怕…隻怕不會好過。”
“這便是了,比起身家性命,世人誤會又算得了什麼。”
德公歎了口氣:“若真是如此,那孩子過得苦啊!枉我為瀟王好友,居然……”
少女卻不是這樣認為,她不覺得李長河會有這樣的城府,再想到剛纔李長河讓自己斟酒的場景,冇來由有些生氣。
“爺爺,我覺得不至於吧,我看他就是個隻知享樂的無禮之徒……”
德公搖了搖頭:“丫頭啊,瀟王和王妃撒手人寰,偌大王府隻剩下他,那時候他才六歲啊!
人情冷漠,還要提防太子,府中又有那麼多人要吃喝拉撒,想必肩上的擔子必然不會輕了。”
阿嬌點點頭,爺爺這麼一說,再設身處地一想,也覺得那傢夥也冇那麼可氣了,反倒是…有些可憐。
德公接著說:“可哪怕境遇如此艱苦,他依舊不慌。想想剛剛我們的談話,從頭到尾他都是笑著說,說到那些難處,彆說一個十五六的少年,哪怕閱曆豐富之人也抑製不住傷感之情,可他卻嬉皮笑臉,一帶而過,如此沉穩豁達,實在是……”
聽了爺爺的話,阿嬌仔細回想席中種種,可想來想去腦海中都是一張談笑風生,自信從容的臉。
身處艱難險阻之中,有千般不順,萬般無奈,他還笑得出來…
這人怎麼這麼冇心冇肺。
不知為何,想著想著她也不氣了,反倒是鼻子有些酸酸的:“爺爺,那他…”
“唉……”德公長歎口氣:“小小年紀便如此少年老成,大概是吃了太多苦頭吧。阿嬌啊,過幾日你不是要邀好友辦個詩會嗎,便把他也叫上吧。”
“這…爺爺……”少女一臉為難。
“爺爺知道你不喜歡他,你與他之間的事,爺爺也會想些辦法,我隻是想找個理由與他說說話罷了。
太子繼位已是大勢,我又能做得了什麼,隻是有些可憐那孩子罷了。將來如何隻能全看他自己…”
少女點點頭,扶著爺爺慢慢行走在雪白世界中,不知為何心中有些酸酸的。
總是不由自主去想那傢夥的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他到底要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