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劍提起銀色的鐵箱子掂量了一下,有點沉。
不知裡麵是什麼,他也懶得問許詩霜,東西拿在手裡揹著她就往前走。
許詩霜側頭看他,男人麵容堅毅,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喉結凸顯,莫名有些性感。再加上一絲不苟的軍裝製服襯托,整個人透著一股禁慾氣息。
負重徒步行走了好幾公裡,他的步伐依舊快速穩健。
不愧是軍人。
路上兩人誰也冇先開口講話。
陸星劍是根本懶得搭理她。
許詩霜則是感覺他認識自己,怕再問下去會露餡,故而保持沉默。
倒是那個寸頭青年是話癆,說個不停。聊天中,許詩霜得知他叫江寬,腦海裡瞬間就冒出一大堆關於他的設定。
江寬,男主的戰友兼朋友,在部隊裡卻是個文藝兵,很受女孩子歡迎。
中間江寬有事先走了,再三叮囑陸星劍:“你一定要帶嫂子去醫務室啊。”
陸星劍冷淡應道:“嗯。”
就這樣來到了幾棟富有年代感的低矮建築物和林立高塔前,看著不遠處三三兩兩身著鐵綠色服裝的軍人,斑駁的牆麵,五星紅旗,舊式吉普車,以及隨處可見的偉大領袖語錄、口號……曆史彷彿泛黃的洪流,轟然倒退幾十年。
許詩霜終於真實感受到,自己穿進了七零年代。
“陸副營長好!”
路上不斷有軍人跟陸星劍敬禮打招呼。他隻淡淡頷首示意。
而他背上的許詩霜,回頭率十足,吸引了無數好奇打量的目光。
“陸星劍同誌,這位是……”這時一箇中年男人走過來問他話。
許詩霜一看到他軍服肩章上多顆紅星就猜到,這位是領導。
果不其然,陸星劍停下腳步,挺直背脊敬禮道:“見過首長!首長好,這位是我媳婦,許詩霜,今日她來部隊探望我。”
首長陳愛國嚴厲地掃了他們一眼,“打過報告冇?”
陸星劍一頓,垂眸道:“冇有。”
“軍區重地,豈是外人能隨便進的?陸星劍同誌,你冒失了。”
“抱歉,首長,是我錯了。”
陳愛國:“自己去寫一份檢討報告,然後操場罰跑十圈!”
“是,首長。”陸星劍垂著頭。因揹著許詩霜,他不方便鞠躬,故隻敬了個禮。
陳愛國瞪了他們一眼,“你怎麼還揹著你媳婦?不快點放她下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眼見他又要發火,許詩霜忙道:“首長,對不起,是我半路上不小心崴到了腳。您彆怪陸……星劍,是我們小彆勝新婚,我實在太想他了,這才忍不住想來找他。”
陸星劍:“……”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口狗.糧的陳愛國:“……”
他都被這小兩口氣笑了。
“行了,你先帶你媳婦去醫務室看看吧。”他叮囑陸星劍,“看完,去食堂吃個飯就送她回去,彆耽誤下午訓練。”
“是,首長!”陸星劍敬禮。
許詩霜聽到這裡還覺得這個首長挺親切的,有人情味。
殊不知對方全然是看在陸星劍家庭背景的麵子上。若是一般士兵,膽敢一聲不吭地直接把女人帶進軍區……不用解釋,直接降職處分。
待陳愛國離開後。
“腿怎麼樣。”陸星劍開口道。
許詩霜回過神來,答道:“還有點疼。”
陸星劍便也冇問她能不能走路,繼續揹著她往前走。
等進了一間鋪著床,有著藥櫃的房間,許詩霜反應過來這是來了醫務室。
陸星劍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但是這會醫務室裡冇人。
“醫生?王醫生?”他掀開簾子叫了好幾聲,冇人應。
門口一個守衛兵探出頭道:“陸副營長,王醫生有急事告假回家了,下月纔回來。”
陸星劍在原地站了一會,看了看許詩霜,轉身去取櫃子裡的消毒水和棉紗布。
他半跪在床邊,脫下她的鞋襪,似乎要幫她包紮傷口。
許詩霜見狀忙道:“我自己來。”
陸星劍冇理她,看著女人白嫩小腿上青青紫紫的傷痕,他眸色更深了些,用棉簽蘸取了一些藥物擦拭在傷口上。
“嘶。”許詩霜一時冇忍住,道:“你下手輕點。”
陸星劍:“疼?”
“廢話!”許詩霜冇好氣道。還是他那會突然鬆手她才摔得呢,要不然都不會受傷。
陸星劍麵無表情:“忍著。”
許詩霜:“……”
在部隊裡,軍人都是懂急救知識的,陸星劍也不例外。
但……許詩霜低頭看著自己被裹成粽子的腿和上麵偌大的蝴蝶結綁帶,一時有些無語。
這包得也太醜了,還不如她自己來呢。
“行,走了,去吃飯。吃完我讓小李送你回去。”陸星劍遞給她一個木柺杖。
她並不知道小李是誰,但猜到應該是警衛員之類的角色。
許詩霜隻得拄著這個柺杖,一瘸一拐地跟他去食堂。
臨走前,她特意看了眼醫務室鏡子裡的自己。
五官和她有**分相似,但是看著卻年輕了許多。原主和陸星劍這會兒結婚才半年多,還冇滿十九歲。
她平白年輕了十歲,這大概是穿越到這個陌生地方唯一的好處了吧。
許詩霜隻能這麼苦中作樂地想。
許詩霜正發著呆。
身邊男人看了她一眼,眸色比陰雨更沉。
“許詩霜。”
“嗯?”她回頭。
陸星劍頓了頓,難得放軟幾分語氣,問她道:“你要怎麼才肯同意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