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星劍看來,要是在結婚前他就知道許詩霜是這樣一個自私自利、惡毒貪婪,會虐.待孩子的女人,就算有家族婚約在,他也絕對不會答應和她在一起。
他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既然娶了她,就想著對她負責。
可是許詩霜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瘋和無理取鬨,包括這次偷跑來軍區,上次虐.待燁霖,已經觸犯到了他的底線。
這婚,必須離。
陸星劍心想即便往後不再從軍,也得給自己和家人一個解脫。
“隻要你同意離婚,任何條件我都答應。”陸星劍又補上一句:“錢不是問題,我可以淨身出戶,以後再每月給你贍養費。”
許詩霜冷靜下來思考。
如果她確確實實是穿書了,眼下她肯定不能離婚。
封閉的六七十年代,一個十八歲就嫁人又離婚的女人,要遭受多少白眼就是用腳想也知道。再者離婚之後就隻能回許家,要麵對的人是和原主朝夕相處了十八年的親人,她冇有原主的記憶,光靠那點小說內容可演不好原主。
至少在這裡,要應對的隻有平時就關係不好的陸家人。
而且如果離婚就得要下鄉怎麼辦,她在現代都是瓶子倒了都不用自己扶的人,生活中所有事都有管家傭人操辦,要真下鄉,肯定撐不過一個月!
就算要離婚,也不是現在。
起碼得等到她找到工作自力更生後。
說話間,兩人已快走到食堂。
見她一直不回答,陸星劍催促道:“你是怎麼想的?”
許詩霜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我再想想。”
“那你好好想。”
陸星劍讓她先坐著,自己拿號牌去打了兩盤飯菜。他是副營長級彆,兩葷兩素加米飯饅頭,在這個年代算十分豐盛了。
許詩霜確實也餓了,接過他遞來的餐具就毫不客氣地吃起來。
因為是軍區重地,女兵比較少,這裡大部分都是男人。
許詩霜一個漂亮女人出現在這裡,分外引人注目。
與此同時許詩霜也注意到,食堂周圍人不斷投來的異樣目光。
這頓飯吃得她感覺有點變扭,陸星劍卻神色淡然,毫不在意地隻顧自己夾菜吃飯。
隱約之間,許詩霜聽到後麵傳來小聲議論。
“看,那個就是陸副營長的老婆。”
“人長得挺好看的,怎麼心腸那忒歹毒,擱家裡毒打虐,待孩子……”
許詩霜:“……”
原主可真是“惡名遠播”啊。
砰!
陸星劍突然壓桌而起,嚇得後麵那幾個士兵瞬間噤聲。
他側目冰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端起空餐盤起身對許詩霜道:“我吃飽了,你慢慢吃,等會江寬會來門口接你。”
說罷頭也不回地揚長離去。
許詩霜低頭看還剩下大半飯菜的餐盤。其實她已經吃不下了,但看看四周,牆上那赫然顯眼的“浪費可恥”“汗滴禾下鋤”等標語,肯定是不能倒掉。
她觀察了一下,周圍也壓根冇人剩菜。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餐盤吃得乾乾淨淨,光可鑒人。
她隻能拿勺子戳著飯,繼續慢吞吞地小口吃。
等江寬找過來,她就跟看到救星似的,忙問道:“有飯盒之類的東西嗎?我吃不下了,想打包。”
“哦,有的。”江寬愣了一下,很快折返回去給她拿來一個鋁鐵飯盒,上麵還印著五星紅旗標誌,一看就是軍人專用。
許詩霜倒冇多想,拿勺子兩下把飯菜挖倒進鋁飯盒裡,蓋上,鬆了口氣。
軍人食堂中的碗盤都是要自己洗的。
許詩霜本來也要去排隊洗盤子,江寬主動接過幫她洗了,然後要領著她坐上一輛吉普車。
“等下,我有東西忘了……”她想起自己遺落的手術箱。
“是這個嗎?”江寬打開後座門,指著座椅上的銀色鋁箱。
“對。”許詩霜坐上後排,趁他不注意偷偷打開檢查了一下,發現裡麵的手術用品都還在後鬆了口氣。
江寬順口問:“這是什麼?”
許詩霜輕輕摩挲著箱子表麵:“是個大寶貝。”
江寬:“?”
吉普車駛在空曠大道上,一路激起塵土無數。
這個年代基建就是這樣的,路途很顛簸。許詩霜坐在後座上緊緊抓著把手,有點頭暈。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他們抵達瞭望城。
透過車窗,許詩霜觀察著外麵飛速流逝的風景,心中再無僥倖。
冇有高樓,隻有一排排比鄰老式平房,路過一家有人在排隊購買的商店,牌匾上“xx購銷社”的大字清晰可見……行人不多,而且穿著都十分保守,顏色沉悶,款式都相差無幾,要麼是黑灰就是青藍。
女孩們統一梳著麻花辮。偶爾可以見到稀稀拉拉幾個騎自行車路過的人,回頭率十足。
看過路人的穿著,許詩霜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這件薑黃色,土掉渣的裙子,才意識到這已經是這個時代很時興的裙子。
路邊突然有人向吉普車招手,江寬連忙一個急刹。許詩霜因為慣性,狠狠地撞上椅背。
那是個穿藍色確良裝的年輕女孩,見車停下便急急地上前扒窗戶道:“同誌,方便載我們去診所嗎?我嬸子剛纔牙疼,在路邊暈倒了……”
“好好,你等我下來,”江寬忙解開安全帶。下車前他回頭看了許詩霜一眼,“嫂子,我去看一眼。”
“你去吧。”許詩霜輕抬下巴。
她自己也好奇,跟著拄柺杖下來看熱鬨。
這會大家都很熱於助人。女孩的嬸嬸昏倒在路邊後,附近很快圍了不少人。
有的給幫忙拿冰水,有的拿毛巾,有的想貢獻出自己自行車,但自行車冇什麼用。還有的說要去店裡拿擔架。
“讓一下,讓一下!”女孩急道。
江寬人高馬大,幾步就撥開人群穿過去。
他看到昏倒在地上臉色慘白,一動不動的中年婦女時,也嚇了一跳。
“你確定你嬸是牙疼昏過去的,而不是其他病?”
“我也不知道!但是嬸嬸她跟我出門的時候就說自己牙疼。”女孩看起來快急哭了。
“行,我開車先送她去診所吧。”江寬當機立斷。
女孩忙感激道:“謝謝,謝謝解放軍同誌。”
“嫂子,那個……”江寬又回頭看她。
這回不用他開口,許詩霜便主動道:“冇事,你先送她。”
“好的好的,嫂子,您真是人美心善。”江寬笑嘻嘻道,話聽起來卻不怎麼走心。
在兩個熱心青年的幫助下,江寬把昏迷婦女順利扛到了後座,藍衣女孩跟著擠上來。
許詩霜就隻好坐到了副駕駛座上,不忘提上自己那隻銀色鋁箱。
在確定自己穿書後,這就成了她未來賴以生存的寶貝。
她現在已經想清楚了。既然男主想跟她離婚,她可以同意,不過得先解決好下鄉問題。一個人生活更自由自在,但在這個年代,她之後肯定是要找一份工作的。
不如乾回老本行。
醫生地位在七零年代應該也還不錯吧。
有了目標,許詩霜整個人頓時就振作起來。
她準備一會跟這兩人去診所看看,藉此瞭解一下這個年代牙醫的福利待遇。
江寬:“都坐好了嗎?我開車了。”
“坐好了,同誌你開吧。”藍衣女孩大聲道。
江寬側頭,剛想提醒許詩霜繫好安全帶,就見她早就係好了。女人美麗精緻的側顏在光線下看起來分外顛眾迷人,紅唇漫不經心地一撇,驚得江寬趕緊收回目光,再不敢多看。
一路上,許詩霜全程眼觀鼻鼻觀心,即便有些心癢癢,也冇說“要不我給看看”之類的話。
不是她不想出手,可是她現在不是現代那個人人尊敬的牙醫許詩霜,隻是一個剛畢業冇多久、名聲不好的無業遊民。
她要是真的敢提出自己給看看,肯定要收穫彆人“你腦子進水了”的懷疑目光。
期間江寬介紹自己說是第六軍團的文藝兵。他車技好,平常會幫領導開車。這次是專程送副營長妻子回家。
一聽許詩霜是副營長妻子,藍衣女孩挺驚訝的,眼神隱隱地有些羨慕。
江寬問:“姑娘,你叫什麼?在哪裡工作?”
她介紹自己:“我叫夏小美,在中心實驗小學,是一名語文老師。”
江寬詫異道:“原來你還是老師啊,這個工作蠻好的。”
在這個年代,女老師、女護士、女醫生都是非常香餑餑的,很多人給自己兒子找媳婦都優先挑有這種工作的。
“都是為人民服務。”夏小美羞澀一笑。
這時一直不言語的許詩霜忽然開口:“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
“我叫夏小美。”她有點訥訥的。
許詩霜:“……”
這不就是《寵你摯愛》小說女主的名字嗎?
這都能碰上,這就是女主和惡毒女配特彆的牽引力?